更漏一点点变少,时辰好像移动的很快,可是在沐子妡看来,一切都变得好缓慢,寂寞的长夜,独自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后宫,即使身为皇后之尊,看似繁花如锦,实则空有皇后的美名罢了。
一个人,半靠着软塌,沐子妡的嘴角,泄露点点苦笑。
这样的夜晚,说寂寞也好,清冷也罢,总归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原以为会相守到老的人,此刻,不知是陪在谁的身边。
说什么永远呢,曾经的誓言,也不过是欺骗自己的借口。
幽兰殿外,传来丝丝缕缕的音乐声,在暗沉的夜,哪怕犹如天籁之音,在她的耳朵里,也只是凄冷怆然。
又是一个十六,月亮似乎在今晚格外的圆,很奇怪,明月好像颇为钟爱十六,每逢十五,都不大圆也不大亮,深秋,这样的夜,糅杂了多少人的渴望—对团员的渴望。
沐子妡呢,她只能孤单的待在幽兰殿里,看着别人大团员。她的心,她的那些希冀,却一直不能开口。
自从上次她感染风寒后,她和顾少承,一次都没有见过。
若不是小宫女和嬷嬷说起,她都不会知道,那次她病了,是顾少承守在她身边整整一夜。
明明还是爱着的,可是他们彼此都将对方推的远远的,犹如两个刺猬,不能抱在一起取暖,在一起的时候,多的是互相伤害。
为谁独自立在风中?
又是每天守在院子里,等待一个根本等不回来的人。
沐子妡都要嘲笑自己了,她这是何苦,明知顾少承不会轻易的再来,可是她每晚,仍是执着地待在外殿,常常看着宫灯直至后半夜。
老嬷嬷不知第几次叹息,摸摸自己苍老的眼角,想起帝君的嘱托,还有太后不痛不痒的询问,不禁为沐子妡暗中不值。太后前段时间对帝后改变形象,还不是因为小皇子,现在帝后什么都没有了,连帝君的宠爱也变得捉摸不透,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不过是估计帝后的身份罢了,可是太后确实实打实的不再高看帝后一眼了。
“帝后,您大病初愈,身子当不得如此,听老奴一句劝,不是为了太后帝君,为了您自己,为了整个幽兰殿,您也要好好的啊。”老嬷嬷添了香,盖子盖妥,又转身跪在沐子妡眼前,语重心长地劝说。
老嬷嬷低着头,还在等待着,却听径自安静的沐子妡轻声开口:“嬷嬷,你们都退下吧。”
守在门后的小宫女一听,正要和嬷嬷递个眼神,却发现沐子妡站起身,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曳,直到沐子妡走进内殿,裙摆才消失。
“嬷嬷你说,帝后是怎么了?”小宫女实在看不懂,说帝后看破红尘,可是她每天独坐这么晚,还不让她们说出去,不是等着帝君,难道真的在看月亮?
老嬷嬷这次没有训斥她,不过也不痛不痒地说道:“尽好自己的本分,不多言不乱猜测,谁也不会多说你的不是。”
小宫女悻悻地点头,眼中的疑惑久久不散。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大,奈何沐子妡耳力越来越好,换作别人,天天独自带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而易举地听到。
沐子妡除掉外衣,歪到锦缎被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由着这些人说去吧,她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正主不在意,其他人当然更不会将这些当做要紧事。
帝后感情不睦,在后宫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是有心探知,也会知晓一二,不过几日,后宫妃嫔人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帝君欢心,奈何帝君连日忙着工作,竟然一个都没有临幸。
这件事,还是总管太监亲自告诉太后的。
太后的宫殿里,香茗还没彻底撤下去,余香在房子里飘荡,丝丝缕缕很是好闻。
听到这里,太后只是轻笑了下,总管也是听敬事房的领事太监禀报,才得知的,他见到太后的反应,不由愣了下,太后怎么会不着急呢?
当初帝君专宠的时候,太后身体抱恙,也未强加干涉,那会儿帝后也有长子傍身,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会多嘴,但是自从太后从新掌管后宫,尤其帝后不太过问这些后宫之事,他们全部来太后这里禀报的。除了大事,一半交给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总管太监略显尴尬,因为太后听完他全部的话,只是皱眉低头思忖了下,然后就没有多余的表情了。
后宫之事,本来也不归这些人管,他们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据实以告。可太后的表现,完全超乎总管的意料。
当真验证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最后,太监总管一肚子疑惑地退下了。
沉默良久的太后,揉了揉额头,轻声询问身后的人:“消息可靠么?”
太后召见下臣子或者女眷,一般都会在正殿,正殿后便是太后短暂休憩的所在。此刻,内殿却闪身而出一名高大的男子。
按照律例,男子除非有诏,否则不能轻易进入后宫,毕竟是女眷聚集的地方。而太后这处却不同,太后可以给家臣或者相见的人下懿旨,帝君是不会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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