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温周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低沉。
“嗯。”
“父亲为何不答应我去京武卫 ?”
宋薇,“……”
“我不学无术,他恨其不争,如今我突然长进了,他不是该为我高兴吗 ?为何会是这个态度 ?”
宋薇斟酌一番,问,“二爷以为是因何 ?”
温周沉默片刻,才幽幽开口,“怀王相助,我定不会止步于一个小小官差,京武卫又地位超凡…如此,便算有了同温安争抢对立的资本。”
“尤其…还是在我遇刺之后,而我怀疑的凶手是何人,他心知肚明。”
宋薇,“你以为,父亲是怕你威胁到温安地位,兄弟阋墙 ?”
温周摇头,旋即双手捂住了脸,“我不知,又或是我太过卑劣。”
可他从小经历教会他,对国公府这些人,他必须以最恶处揣摩,才能备还手之力,不致被啃蚀为骨。
否则,他不明白温国公为何那般狠绝扼制他的成长。
毕竟,望子成龙,才应是父母常态。
“有没有可能,是京武卫太危险,父亲不想你冒险 ?”宋薇以为,温国公即便多么不喜温周,应也不会狠心到帮温安杀他。
温国公明知,温周若无还手之力,那便只能等死,被温安授予余生命运。
“危险 ?”温周挑唇笑了笑,分辨不出情绪,“年幼时,我的奶嬷嬷也曾这般安慰我。”
“温安自幼便由父亲亲手教导武功、兵法、策论、而我那时,母亲刚故去,正是流言四起之时,在兰亭院中与奶嬷嬷孤苦求生。”
“我时常会去偷看,旁人都言他辛苦,可我却以为,那是偏爱,奶嬷嬷怕我伤心,每次都会故意称,父亲之所以教他不教我,是因为打仗危险,父亲疼爱我,不想我以后上战场。”
“我信以为真,后来,我逐渐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废物,不学无术,面对旁人的鄙夷才明白,所谓父母之爱子,不应是我这般。”
看似严厉,又何尝不是寄予厚望的磨砺,而他这种无人问津的,才是笑话。
宋薇,“……”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温周逻辑也没错,毕竟人常言溺子如杀子,可如此来判定温国公心思,又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不论是因为什么,你都不会放弃,那又何必去管什么用意。”
宋薇双手搭在温周肩上轻按,“你认为且坚持对的,就可以了,且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害你。”
“对。”温周抬手覆上宋薇的手,将人拉到跟前,“这府里一贯乌烟瘴气,我早就习惯了,只如今又有了一个你。”他会护住她。
“嗯,时间不早了,上床歇息吧。”宋薇很开心温周愿意同她讲起过去,谈及那些伤心事,那是对她的信任。
烛火熄灭,二人各自躺下,温周闭着眼一只手从锦被中探出,往身旁人的被褥中探去。
手臂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宋薇一个激灵,一把抓住了那作恶的手,熟悉的温度令她俏脸一红。
“你做什么 ?看来是今日还不够累 ?”
黑夜中,温周一本正经,“还好,若是再操练一番,也是可以的。”
宋薇,“……”
又羞又躁的她,干脆闭上眼睛不接话。
温周半晌听不到声音,晃了晃二人紧握的手。
“别动,我困了。”
宋薇想抽出手,被温周握紧,一夜转瞬即逝。
……
数日下来,宋薇习惯了身旁有人,是以,温周方一起身,她就敏锐的醒了。
“你再睡会儿,我今日有些急事,就不在家里用饭了。”
“哦,好。”宋薇又重新躺了回去。
温周匆匆系上腰带,净面漱口后在宋薇额头印下一吻,旋即快步离开。
出了兰亭院,温周才问身后赵峰,“怎么回事 ?”
“昨日大街上状告余府的那李姓男人,他孕妻不是留了一两岁女童吗 ,今早被人发现,死在了余府角门。”
温周闻言脚步一滞,“才两岁的女娃 ?”
“是。”赵峰不忍的点了点头。
他清晨出府看了事发地一眼,那孩子还在,小小软软的一个,长的分外标致,圆滚滚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与哀求。
“余府那边怎么说 ?”温周语气沉冷,墨眸发寒。
赵峰摇了摇头,“余府并未给出任何交代,此事轰动不小,引了不少百姓围观,为那家人发声,怕是余府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如今余家再想往下压,怕是不能够了。
“近几日,余修可曾有什么动静 ?”温周又问。
“没有,余公子许久不曾寻过公子了。”
温周应了一声,脸色沉暗,“绕路去余府。”
赵峰应是,马车调转了方向,往余府而去。
余府离温国公府不算远,两刻钟不到便到了地方,只马车还未靠近,便能听到人潮熙攘,激愤谩骂声不断。
温周掀开车帘看了过去,只见余府门前人潮攒动,不少人往余府大门上扔着烂菜叶,臭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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