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逸明显感觉得到水晴香话语里面的火-药味,知道这多半是与昨晚叫秦捕头试探水晴香的武功有关。
“水姑娘似乎有些急火攻心?最近可是有些着急上火?”柳英逸匆匆看了一眼瓷瓮里面的汤渣,都是一些滋补益气之类的药材,熬的汤药成色也刚刚好,可见水晴香的用心。
“说来也怪,昨个夜里本姑娘回家,居然遇上了秦捕头,只是不知道这秦捕头不到衙门里当差,凭白无故寻上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痛揍,究竟是什么原由?幸亏本姑娘也是从小学习武艺的,不怕他这顿偷袭,否则只怕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就是我了。”水晴香气乎乎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看到水晴香这样生气,柳英逸却是云淡风轻的扬扬嘴角,然后问,“请问姑娘,他承认他是秦捕头了吗?”
“他如何会承认?”主动承认才是傻子吧。
“他既然没有承认,水姑娘如何断定就一定是秦捕头?”
“我跟秦捕头也算是有几面之缘,虽然天黑看不清他的脸,他又没有穿官服,但看他那身形,我敢肯定就是他!”
“呵呵,水姑娘,昨天天黑,你被一威猛大汉袭击,怀疑那是秦捕头。可那人既没有承认,你也没有看清,你如何敢笃定你的想法?姑娘可曾受伤,若是到县衙报案,本官愿意为你寻找真凶。”柳英逸说得坦坦荡荡,就好像昨天晚上针对水晴香的偷袭真的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水晴香本来百分之百确定是秦捕头昨天夜里突然袭击自己,但听柳英逸这样一说,倒不敢打包票,只得冷言道:“哼,好歹我也是自幼习武,寻常的小蟊贼还伤害不到我!”
“水姑娘果然好武艺,本县衙确实需要像水姑娘这样的人物。若是这个案子早些查清,我一定给姑娘安排一个职位。”
水晴香的眼睛骤然间一亮,脸上恢复之前的神彩:“真的吗?那太好了。”
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转而被新的希望所取代,柳英逸仿佛又看到了昨天那个赖在案发现场滔滔不绝的夜壶妹。
“你今天穿这一身……”柳英逸的目光又放到水晴香那一身男子打扮上。
“哦,我今天不打算开店,想去怡春院看看。”
柳英逸扬扬嘴角,“正好,我也想去逛逛,不如一起吧。”
“正有此意。”
水晴香这才注意到,柳英逸今天上门来也没有穿官服,或许早就计划好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一个大姑娘和县令大人一块逛青楼,怎么想都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水晴香安顿好父亲,便和柳英逸一块走出门。
东淄县的怡春院,也是一个奇葩的地方。
根据当朝律法,开设青楼是合法经营项目,所以即便东淄县的民风古朴,还有一大堆的妇人埋怨,可还是拦不住东淄县的男人欢天喜地的到怡春院和一众莺莺燕燕共度春宵。
镇上最繁华的大街西街口一栋三层楼的小楼,暗红色的楼阁,色彩缤纷的绸带,大红的灯笼,把这栋不算华丽的小楼装扮得喜庆艳丽。这便是东淄县唯一的青楼怡春院。
门口的老鸨子正坐在板凳上悠闲的嗑着瓜子,一见到两个俊俏的公子上门,声音都变得酥了几分。
“两位公子,头一回来吧,瞧着面生。我们这里的漂亮姑娘多着呢,快里面请!”老鸨子十分来事的把两个人引进门。
“翠香、墨玉,快来接客呀。”老鸨子招呼着两个姑娘过来。
“妈妈不用麻烦,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喝壶茶。”柳英逸找个人不多的地方坐下来。
老鸨子一听,刚刚喜庆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哟,两位客官要喝茶,怕是来错了地方吧。”
柳英逸很懂行的把一锭碎银放在桌上,“妈妈,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水晴香接过了话茬,问道:“私塾的钱瑜坤钱夫子,妈妈知道吗?听说他平日里十分喜欢来怡春院,妈妈可知他平常找的都是哪位姑娘?”
老鸨子瞟了瞟两个人,有些不屑的瞅了瞅桌上的碎银。
“这些银子,妈妈请笑纳。我们只是聊聊天,喝喝茶而已。”一张二十两银子的银票又被柳英逸递到桌上。
老鸨子马上又变了一张脸,笑盈盈的把桌上的银票和碎银子收入袖中。
“两位公子说的是那个瘟神,平常老是赖在我们怡春院又不肯花钱,天天听兰儿唱小曲,偏偏连留宿一晚的钱也没有,还有脸说‘改天有钱一定替兰儿赎身’,狗屁的男人,就知道诓骗女人!”
水晴香一听,觉得这事有门,马上问:“敢问妈妈,这个兰儿是谁?能否叫她来陪我们喝一杯?”
刚刚柳英逸给了老鸨子二十两银子,足够请这怡春院里的头牌来喝酒。
“兰儿,是我这怡春院里曲子唱得最好的姑娘。你们要早来几个月,或许还能碰上她,可惜现在是看不到她了。”老鸨子叹息道。
“这个兰儿已经赎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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