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我认为大小姐之所以会设计让自己进天牢,并不是为了让我们带出真正的许彦去把她换出来,相反的,她想借助天牢这个地方来养胎,不让皇上看穿她的身份。”
“养胎……养什么胎?”国公一脸茫然。
水竹筠好笑地看着他,“还能养什么胎,自然是景润的孩子。”
“这么说,我又有了一个外孙?”国公异常激动,随即想到了长歌又冷静下来,“可是她这么做也太胡闹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她如今怀了身孕还怎么跟皇上斗,怎么跟朝臣斗?依我看还是想个办法把她接回来算了。”
“国公请放心。”魏俞宽慰道:“这段时间我会每天去看她,为她输送灵力保护胎儿的,不过我觉得大小姐既然选择了要在天牢里养胎,就必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如若我们违背她的意愿把她救出来,到时候反而会坏了她的计划。”
“说得也是。”水竹筠长长舒了一口气,“长歌这孩子做事的思路古怪得很,连我们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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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魏俞便成功避过了天牢的重重守卫轻手轻脚来到关押百里长歌的那间牢房。
已经入冬,天牢里阴冷潮湿里面墙壁上点着的火把火光微弱,将灭不灭,只勉强能看得清眼前三尺路。
魏俞每走一步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地板上传来的钻心寒冷。
牢房里还有其他犯人,且个个蓬头垢面,魏俞根本不知道百里长歌在哪一间,他只能压低了声音一声声唤道:“先生!”
空荡的地方回荡着他焦急的声音,一遍一遍,提醒着对方根本没有回应。
“先生!”魏俞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又喊了一声,一边喊一边往前走,试图能让自己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牢房。
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坐在轮椅上背靠着墙头发蓬乱不堪的百里长歌终于微微睁开眼,听清楚了魏俞的声音后低低咳了一声。
魏俞听到声音,立即飞奔了过来,就看到里面的人一身脏乱的宽松囚衣,头发蓬乱遮住面容,却遮不住她明亮睿智的那双眼,原就微弱的火光在她那双眼眸的映衬之下更加黯然下去几分。
瞧见她眸中并无慌乱,魏俞便百分百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果然是故意进天牢来养胎的。
“回来了?”百里长歌对于他的到来并不十分意外,只淡淡问了一句后又道:“比我预期的晚了两三天,但好在并没有耽误什么。”
“先生,外面下雪了。”魏俞瞧见她这副样子,眼眶倏地就红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夜极宫凰女殿下,大梁晋王妃何时受过这样的苦,连怀孕都只能躲到牢房里来养胎。
“哦,今年的雪下得真早。”百里长歌微微扯了扯嘴角。
“你不冷吗?”魏俞再也不想和她绕弯子,“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你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饿到宝宝怎么办?”
百里长歌牵动唇角,“你这不是来了吗?以后你隔三差五便来照顾我一下,我怎么着也不会饿死冻死在这种地方。”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魏俞恨得直咬牙,“大家都快担心死了。”
百里长歌摆摆手,“你可别在我面前哭,我最见不得男人哭,我这还没死呢,你那些眼泪留着等我死了为我哭丧。”
瞥见魏俞不悦地瘪着小嘴,她又问:“外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了?”
“下雪了。”魏俞没好气地回答她。
“我知道下雪了,我问你下多大?”百里长歌瞪他一眼。
魏俞低声道:“安公子和萧将军在二审的时候亲口承认了那五十四个人是他们两人杀的。”
缩了缩眼眸,百里长歌满脸不解,“那么一审呢?他们怎么说?”
魏俞答:“一审的时候无论怎么问,他们都不开口,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一审不说,二审的时候刑部尚书才开审他们二话不说就承认了?”
百里长歌蹙眉过后问:“一审和二审之间间隔多少天?”
“大概十天吧!”魏俞想了想。
“奇怪。”百里长歌捏着眉心,“一审和二审间隔十天,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可是这十天内平王的人应该也完全没有机会接近他们二人才对,那么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在二审承认了杀人?”
“这也正是国公和夫人想不通的地方。”魏俞无奈道:“要不然我待会儿再去一趟刑部大牢亲自问一问安公子便知。”
“你不能去。”百里长歌摇摇头,“你别小看了叶天钰,虽然你如今拥有超强的灵力,但他若是真察觉到了什么追查下来,你会牵连到整个语真族的。”
“可如果我不去的话,明日就要进行最后的审判了。”魏俞焦急地来回踱步,“皇上说过,一旦处理完平王的事就会处理你的事,一旦明日的判决下来,皇上肯定会迅速将心思转移到你身上,到时候张霖再煽风点火一番,你可就有危险了,难不成我们还要玩劫法场?”
听到魏俞这番话,百里长歌脑中灵光一闪,转瞬之间已经明白大半,她虚弱道:“魏俞,我身子虚弱得很,你快些输送些灵力给我后迅速离宫告诉国公,明日如果他还去听审的话请一定要想办法让刑部无法判决,这场官司一直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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