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很大。
摘星楼顶的平台足以容纳上百人,因为这里本就是当初楼生一传道之所。
季博常是第一次来,所以在站到摘星楼顶俯瞰帝都样貌时。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怪不得常言道站得高看得远,果真如此。”
他在兵卒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从刘六手上接过茶盏微微喝了一口。
“你来过吗?”
刘六闻言躬身摇头。
“微臣帝都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更是第一次踏足。”
这就是刘六,已经以微臣自称了。
“感觉怎么样?”
季博常对着前方开阔的视线淡淡问道。
刘六想都没想立马回道:“不过如此。”
这话让季博常呵呵一笑,随即对着刘六摆摆手。
“叫他们过来吧。”
他们,就是跟随而来的朝臣们。
看着来到摘星楼顶躬身而立的朝臣,季博常微微点头。
“我与诸位大多都是旧识,所以不用太过拘谨,放松些便是。”
这句话,让朝臣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喜色。
因为季博常的态度说明,不会出现不管不顾直接动刀的事情。
“公子举世无双心怀正义,如今平定心术不正之辈为天意更为英武,我等自知无甚大用,但依旧想跟随公子身侧甘为天下百姓为牛为马,还望公子成全。”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五旬的朝臣 ,这个人季博常认识。
老者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但季博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随即再次端起茶盏。
没接这话,但也没反驳。
这让其他朝臣也是不知道准备好的说辞,还要不要说出来。
朝臣们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而大雍的朝臣们有个非常不好的臭毛病。
一个人说话只说开头。
中间部分由其他人一点点补充,最后出来一个分量足够的人结尾。
这是惯例。
但这惯例是大雍的惯例,按照之前的惯例,这个时候的雍盛帝会问上一句。
爱卿有何良策?
但季博常不是雍盛帝,现在所处之地也不是那曾经的议政殿。
所以让他们这提前准备在议政殿上拿出的说辞,就这么僵在那了。
而季博常手中的茶盏,啪,发出一声淡淡轻响。
这声轻响很淡也极为正常,但却宛如重鼓般敲击在所有朝臣的心头。
因为就在这声茶盏轻响发出之时,季博常身侧的战兵手掌整齐划一的握在了刀柄之上。
啪。
第二声轻响传来,那些手握刀柄的战兵右脚同时一动。
这是随时准备暴起杀人之态。
朝臣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察言观色。
所以他们知道,只要季博常手里的茶盏只要发出第三声轻响。
那这摘星楼顶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再一再二不再三。
所以他们顿时明白了季博常的心思为何。
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你们在这扯淡,有保命的东西就拿出来 。
如果没有....
别说为牛为马,就是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再给。
“禀公子,老朽家族这些年和西域经商攒了些银钱,如今天下方定用钱之地颇多,老朽愿全部捐出尽些微薄之力。”
有一人开口,其他人便也争相开口拿出保命的东西。
有银子,有经商路线。
有工坊,还有车队以及销售的门路。
在季博常手中茶盏没有发出第三声轻响之时 ,他们全部拿出了能够保命的东西。
而这其中,有不少朝臣出自江南。
江南为商业最发达之地,想要拉动经济民生必定要重振江南商贾。
而有熟门熟路之人在,这种重建的过程将会大大加快。
这也是朝臣们认为自己有足够保命本钱的原因。
但这出现了强烈对比。
有的人拿出来的东西,就连阿九都是心动不已。
有了这些人在,战后重建真的会容易太多太多。
但有些人拿出来的东西,只能算作滥竽充数。
在季博常将手中茶盏放下之时,所有人都把自己保命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嗯,都记下来了吗?”
这话是对阿九问的。
见阿九点头,季博常也是笑着抬头看向忐忑不安的朝臣们。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下去准备吧,民生之事耽搁不得。”
随后伸手一指。
“宋大人和齐大人留一下。”
这话一出,所有朝臣心里的石头都算落了地。
接了他们送出来的东西,就代表不会再杀人。
能否得到重用暂且不提,最起码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留下来的一个是户部左侍郎宋乐继,还有一个是吏部右侍郎齐保全。
若论朝堂的实干派,宋乐继是户部的代表人物。
而齐保全,则是吏部的代表人物。
能让这二人以实干派为人所知,那要感谢两个人。
一个是户部右侍郎季零尘,一个是吏部左侍郎左奉节。
老季的心思全用在了贪上,左奉节的心思全用在和左相较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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