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避嫌,竟然暗中将他女儿许配了人家,这人估计你也认得,就是今年乡试的解元,秦扶清。”
“秦扶清!?”黄处厚总算知道前几日秦扶清的底气是从何而来了!
他顿时咬牙切齿道:“下官可太知道他了,不久前,他突然来到睢县,名义上是游山玩水,可一来就说睢县无人与他争锋,惹得一干气盛的读书人聚在他四周,然后他又面见本官,竟要替百姓喊冤,公堂之上牙尖嘴利,十分让人不喜!”
“下官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学政的女婿,怪不得有如此底气!”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胡明月摇头道:“别说你不知道,就是本官也才刚知道,可素之问为人公正,想必不会再女儿的亲事上撒谎,你呀,也别埋怨别人,怪你自己做事太过低端,竟然被一个小小书生拿捏了。”
“都是下官的错,让大人费心了!”
“素之问并没有与我撕破脸的意思,不然他早就上报朝廷了,他既然与我结伴而来,肯定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在。那个秦扶清,不过是个举人,还不知明年春闱成绩如何,行事就如此猖狂,若是他日同朝为官,估计有的热闹看了。”
“秦扶清年少轻狂,行事冲动,可素之问是个老狐狸,他不与大皇子一派,与其他皇子也保持一定距离,如今却为了他女婿来到此地,他这是为他女婿求情呢!”
胡明月哼笑一声,也没隐瞒黄处厚,素之问啊素之问,再怎么精明的人,也都会有软肋。
他这些年在外地为官,想不牵扯进那些浑事,尚且还能自保,可明年他必然调回京城,再有个行事轻狂的女婿……
想来,大皇子应该很快就能把素之问拉过来了。
黄处厚闻言,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会太糟糕,总算有心思跟胡明月一同开怀的笑了。
素之问没有休息,写了封小信,叫人送给秦扶清。
等胡明月与黄处厚谈的差不多了,素之问就“醒”了。
二人在客房喝茶,黄处厚出府处理事端。
不到半日功夫,县令黄处厚带领县内商户等富贵人家发放粮食厚衣服赈灾的消息就传开了。
城外施粥的摊子前挤满了百姓,一些正在被卖的田地也被人叫停,不许世家以卖粮的名义低价买入田地,与此同时,县令还要招百姓修缮引水渠。
这些消息一经放出,全县哗然,和前几天的绝望相比,睢县百姓像是提前过年了一般高兴。
“好日子来了,好日子终于来了,老天爷开眼啊!”
“这下子可真是老天爷开眼了,黄扒皮竟然也能干出人事!”
“老天爷怎么不早点开眼啊!我的闺女!”
秦扶清即将离开睢县,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百姓们领到了赈灾的粮食,黄处厚要将下半年的蝗灾上报,为当地百姓申请减免明年的税,有半年的喘息时间,百姓们就能从泥潭里挣脱出来。
毕竟从古到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像是野草,又像是韭菜,有着十分顽强的生命力。
“扶清,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最后他们感谢的只是老天爷,你心里怎么想?”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心里舒坦!”秦扶清不像玩笑,他要是真的计较名声,就该写一篇文章,直接将此事捅到朝廷。
到那时,他扬名天下,可朝廷何时能行动,赈灾何时能下来,百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切都没现在及时了。
如今一箭双雕,一石三鸟,他完成了目标不说,还确定了心意,要有媳妇了。
素之问能伸出援手帮他,对秦扶清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积极信号呢。
“驾!”
秦扶清一夹马腿肚,马儿嘶鸣,飞快地跑到前面。
周霆在后面大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不冷吗?”
秦扶清哈哈大笑:“急着回去,下聘礼!”
锁头突然瞪大眼睛,“什么?哥哥!谁要下聘礼?给谁下聘礼?怎么突然就要下聘礼了?”
他驱赶马儿,想要追上他哥问个清楚。
不就几天时间吗?他怎么突然就要有嫂子了!?
“傻小子,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哥!!!”
锁头声嘶力竭的叫声传遍旷野,逗的几个好友哈哈大笑,酣畅无比。
人生,不就是图这么几个瞬间吗?
回到安溪县家中,秦扶清对爹娘说起要请媒人登门说亲一事。
古时候成亲很注重流程,三书六礼,穷人家可能会省略许多步骤,可像素家这样的门庭,最注重名声,三书六礼是必须的,一点都不能耽搁。
三书,是聘书、礼书和迎书,六礼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娶。
这些步骤下来,拖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今年即将过去,开春秦扶清要进京考会试,最好赶在会试之前下好聘书,等到明年秋天或者后年春天,二人成亲。
到那时,秦扶清也快二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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