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楼靠在枯树躯干,指腹按向肩头箭伤。
毒血渗过布巾,在雪地里晕开暗紫纹路。
药囊里幽冥花的紫光漫出,触到伤口时竟泛起细碎光点。
他咬牙扯开衣襟,箭簇深陷血肉,周边肌肤已青黑如墨。
指尖刚碰到箭杆,毒素便顺着经脉窜动,眼前猛地发黑。
沈玉楼屈膝跪地,逐光剑拄地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
风雪卷着枯叶砸在脸上,他猛地甩头,将幽冥花取出按在伤口。
幽紫花瓣触肤即化,化作凉丝丝的汁液渗进肌理。
青黑毒素似遇克星,竟顺着伤口向外退去,疼得他浑身痉挛。
他死死攥着树干,指节泛白,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半盏茶功夫,肩头伤口不再渗毒血,仅留一道浅疤。
沈玉楼缓过气来,刚将剩余幽冥花收好,远处便传来马蹄声。
他迅速隐入树后,透过枝桠望去,一队黑甲骑兵正踏雪而来。
骑兵腰间挂着血影卫的令牌,却比先前遇到的多了层银纹。
为首者身披玄色披风,面罩遮脸,仅露一双阴鸷的眼。
“搜!主人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冰冷的指令落下,骑兵们立刻分散开来,长刀拨开积雪搜查。
沈玉楼屏住呼吸,手按逐光剑,周身气息凝如寒石。
一名骑兵靠近他藏身的枯树,马蹄踩碎积雪的声响越来越近。
就在对方即将察觉之际,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兽吼。
骑兵们瞬间警觉,纷纷转头望向吼声来源。
沈玉楼趁机掠出,足尖点雪,身形如箭般窜向密林深处。
“那边有人!追!”
面罩人的吼声划破风雪,骑兵们立刻调转马头,紧追不舍。
沈玉楼不敢停歇,体内毒素虽退了大半,却仍有些虚浮。
他专挑枝叶茂密处穿行,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箭雨破空而来,擦着耳畔钉入树干。
他猛地矮身,箭簇掠过头顶,射中前方的枯树,木屑飞溅。
逐光剑突然出鞘,剑光扫过身旁的藤蔓,藤蔓应声断裂。
他反手将藤蔓甩向身后,藤蔓在空中散开,缠住了几名骑兵的马蹄。
骑兵纷纷落马,惨叫声被风雪吞没,暂时阻滞了追击。
沈玉楼趁机加速,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溪流。
溪水结着薄冰,底下水流湍急,他毫不犹豫踏冰而过。
冰面不堪重负,裂开细纹,他足尖一点,跃到对岸。
身后骑兵追到溪边,见冰面危险,只得勒马停下。
面罩人盯着沈玉楼远去的背影,狠狠砸了下马背:“废物!”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注入内力,令牌发出刺耳尖鸣。
片刻后,天空掠过一群黑羽鸦,盘旋几圈后,朝着沈玉楼的方向追去。
沈玉楼奔出数里,确认甩掉追兵,才找了处山洞暂歇。
山洞不大,内里干燥,角落堆着些枯枝。
他点燃枯枝,火光映亮洞内,终于能看清自身状况。
魔渊毒素已退去七成,仅剩胸口还有些滞涩感。
药囊里的幽冥花静静躺着,紫光依旧微弱却稳定。
沈玉楼正欲调息,洞口突然传来沙沙声响。
他迅速吹灭篝火,手握逐光剑警惕望去。
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着走进来,身上沾满血污,竟是名女子。
女子见到他,先是一惊,随即踉跄着扑过来:“大侠救我!”
沈玉楼侧身避开,冷眼打量她:“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女子泪眼婆娑,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我是附近药农的女儿,采草药时遇到血影卫,爹娘都被他们杀了……”
她抬手抹泪,露出腕间一道疤痕,似是长期握锄留下的。
沈玉楼眉头微蹙,此地距药农路线甚远,她怎会跑到这里?
正欲追问,女子突然咳嗽起来,捂住胸口弯腰喘息。
“我……我中了他们的毒,实在撑不住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株草药,正是幽冥花的伴生草,可解普通瘴气毒。
沈玉楼见她气息微弱,不似作伪,便递过一枚驱瘴丹:“先吃这个。”
女子接过丹药,连忙吞下,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大侠,小女子名叫阿瑶。”
她坐在洞口,借着微弱的天光整理衣衫,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沈玉楼的药囊。
沈玉楼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将药囊移到身侧。
洞内寂静无声,只有风雪拍打洞口的声响。
阿瑶突然开口:“大侠是要去魔渊吗?听说那里凶险万分。”
沈玉楼淡淡回应:“路过而已。”
“可我看大侠身上有魔渊的毒素,定是与他们交过手,”阿瑶凑近几分,眼神闪烁,“我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开魔渊的巡逻队,不知大侠是否需要?”
沈玉楼心中起疑,这女子看似柔弱,却对魔渊如此了解。
他刚要开口,洞口的黑羽鸦突然发出尖叫,阿瑶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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