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凡道：“实力。”
曌千菱道：“实力的本质是什么？”
神凡有些疑惑。
曌千菱道：“是人，是因为我们一直有定律境，我们能够镇压一切。”
神凡怔住。
曌千菱继续道：“而如今，我们没有了这么一个人，他们自然会不服，即使换成我们，我们也会不服。”
神凡道：“陛下的意思是？”
曌千菱轻声道：“我神主帝国皇室，该退一步了。”
退！
神凡眼瞳骤然一缩，瞬间明白了曌千菱的意思，他连忙道：“陛下，若是退，许多人绝对是不会同意的。”
退一步！
优点是什么？
可以保存实力，可以让其余三家去争斗......
这自然是一个极好的选择，但他很清楚，现在若是退，不用别人打，帝国皇室内部就会土崩瓦解。
那么多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出去？
而且，别的三家也没有定律境强者啊！
皇室内部人员是不会甘心的。
甚至......会推翻他这个刚上任的皇帝陛下，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根基，也没有足够的实力镇压一切。
神凡继续道：“陛下，即使我们真的退，那三家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曌千菱平静地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一直以来，神主帝国皇室的强大，不是因为我们整体实力足够强大，而是因为我们某个人很强大，之前是神贡先祖，后来是神止陛下，再后来是我......你懂？”
神凡语塞。
确实。
神主帝国的强大，其实一直都是这几个人撑起来的。
曌千菱盯着神凡，“你若是达到定律境，你自己就是一个帝国，是一个文明，反之......你啥也不是。”
神凡逐渐冷静下来。
曌千菱轻声道：“神主帝国发展至今，一直辉煌，这种辉煌，已经让我们膨胀了。如今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落下去，沉淀沉淀我们自己。”
她这是有感而发。
她之前虽然来入凡，但没有真正入凡尘，她还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面所有人。
为什么会这样？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膨胀。
有点实力，就膨胀，就目空一切，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觉得世界自己老大。
也就是那句古语：得势便猖狂。
而经过这一次被毒打后，曌千菱彻底将自己原本那颗高高在上的心放了下来。
其实，她也是有些后悔。
如果她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如果她之前与叶无名以及九牛村的人相处时，是真心实意的，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么......此次就是她的一个天大机缘。
叶天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够创造出众生律与真理定律的人，肯定是一个心慈善良之人。
但她也清楚，他的心慈善良，只会给同样心慈善良之人。
而如果她之前是真的心慈善良.....那此次不就是她曌千菱天大的造化吗？
当然，现在也为时不晚。
曌千菱看向神凡，“你得做选择，这个选择很艰难，但你得做......”
说完，她转身离去。
她已经悟。
而她将自己的所悟给了神主帝国的后人，若是后人也能悟，那自然好，若是不能悟......那后人自有后人的造化。
与她无关。
她现在.....要去‘赎罪’。
曌千菱离开后，那神凡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曌千菱是对的，但他很清楚，他如果这么做......要冒着极大极大的风险。
内部势力会反抗。
外部势力也会拼尽全力斩草除根......
除非，他带着神主帝国皇室一退退到底，那就是彻底离开这片宇宙文明。
但如此做，那舍弃的就太多太多了。
神凡站在原地，久久未语。
拼一把？
还是退？
许久后，神凡突然抬头看向远处，轻声道：“陛下......你达到过高位，因此，心境可以落下去。但我没有......我此刻若退，我心气将失.....年少心气是最难得之物，一失，就不再拥有。因此......为了这口气，我也不能退......”
说着，他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
曌千菱借助手环的力量，回到了皇宫。
她独自来到了一座宫殿，这是当年神止居住的寝宫。
神止走后，这里就成为了禁地，任何人禁止进入。
她走到一处墙壁前，在墙壁上，那里悬挂着一幅画，正是叶天命的画像。
很久很久以前，神止经常来到这里，就那么站在这张画像前，一站就是许久许久......
后面，她走了。
去寻找画上的人。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就在这时，曌千菱突然缓缓跪在了那张画像面前，她拜伏了下去，额头紧紧贴在地面，“我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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