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我不回来吗？”
“是啊，但我没想到你会在这，我们还以为你和江离......”有比滨戳了戳自己的食指。
“我们是在正常交往，请不要去联想一些无端的事。”雪之下没好气道。
“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
“没什么，我想每个人的恋爱大概都是不同的。”有比滨像现在的恋爱博主，都是教导一上来牵手，第二次约会就带回家。遇到江离雪之下这种两个人一夜无事发生，在外面做义工也是挺少见的。
“给几个人带？拿完就快走。”雪之下催促道。已经排了很长一条队伍了。五点天一亮就有人在外面排队，到现在已经是人山人海，山下的警备所都临时调了几位警员过来维持秩序。
“等一下，三浦，海老名，小静，小企......”有比滨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给班里一人一份如何？”
“这不好吧？”有比滨心动但犹豫了。
“跟我来。”雪之下叹了口气，带着有比滨绕过施粥的摊位，走进庙里。
仓库是临时借用的寺里展示墨宝的祠堂，就在装粥间的边上，江离正戴着口罩无声地帮忙把箱子抬到车后备箱里。
“呀哈喽？”有比滨对着江离招了招手，江离默默用眼神回了个礼。
“结衣同学要给班里同学一人带一份，你想想办法。”
“大盒一箱48份，小盒一箱81份。”江离看着雪之下粗声道。
“那就大盒吧。”雪之下说。
“师姐，你下山的时候能在山腰的山庄那边临时停一下吗？”江离对着一旁白色宝马的主人拜托道。
“当然可以，是这位小妹妹吗？”此时女人已经脱掉了口罩，露出精致的妆容来，富太太的气质暴露无遗。
戴着口罩照例会在嘴边出一圈汗，由此可见女人的形象管理有多么严格。
“额，是的，麻烦了。”有比滨被雪之下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连忙站出来说道。
江离又搬了一箱进女人车子的后备箱里。
“去吃饭吧？”雪之下轻轻拉了一下江离的袖子说道。
江离一晚上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施粥的不止她一位，经常会出现运货速度跟不上她们发的节奏，江离每次搬货过来都会在打开箱子后，偏心的给她多几份。
京都日报的记者早就到了，但她拍的是负责分发粥的她们，至于干脏活累活的江离，最多只能拍到一个拉着推车回去装货的背影。
她知道江离不在乎这些，但她开始难受了。
江离遥遥看了一眼门口若隐若现热闹的景象。之前僧人和他们说有早课，但这都九点了，也没和他们说过早课什么时候开始。
“去吧去吧。”他不在的话，也很快有人接替他的。
雪之下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
“你是不是很喜欢叹气？”在去斋堂的路上，江离问道。
“之前我妈妈常说我这个来着，说很不礼貌。”雪之下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天真地说道。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叹气。”江离闭了闭眼睛说道，也不是有什么心事，单纯觉得很舒服。
科学家说把老鼠生活的空气换成的人类叹气，会在短短三个礼拜内死亡，江离觉得其实是缺氧死的。
斋堂的饭已经没了，负责掌勺的师傅说再过一个小时他们都要准备午饭了，怎么现在才来？
晚来的不止他们一个，还有几位师姐是之前和雪之下一起装粥的。
女人一撒娇就有办法了，师傅无奈去后厨拿出几个馒头热了一下，江离和雪之下也跟着一人分到一个。
雪之下看着江离手中那个馒头三口两口就被江离就着盐渍物吞了，忍下饥饿掰了一半戳了戳江离。
“你干嘛？”
“你从头到尾都没歇过，付出最多的人不能挨饿。”
江离看了一眼雪之下手中一半的馒头咽了一口口水，光滑的表皮上还带着蒸汽的湿润，下面是面粉发酵后，酵母勾勒出的粗糙洁白的断面。他已经想象，微微干燥的馒头吸收水分，一时给口腔粘膜带来的吸附感以及淀粉在口中被水解成麦芽糖后的甜味。
“师傅，粥还有剩的吗？”江离向厨房问道。
“没了，这个点煮好的粥都装完了。”
施粥的话明天还会继续施，要一连做三天，只是下午第二批才会动工，这时他们已经回去了。
“谢谢。”江离接过馒头本想一口丢进嘴里，又看到雪之下是小口小口像只松鼠一样，着急一口一口啃着馒头，不由得又改为了小口分为四次才吞进去。
“早课不去了吧？”
“嗯。”
回房间的路上，这次没人带路。路已经认识了，志愿者和他们反方向走着，不属于这里的感觉油然而生。走廊的过道还是没人，江离打开房间后，是散乱没有整理的床铺，以及昏暗，百叶窗微微颤动朦胧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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