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炼剑？”
识海里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萧沉灵魂一颤，他虽疯魔，但还没有疯魔到这种程度。
该不会，对方就是以血肉之躯来炼剑的吧？
“启禀前辈，在下并非以身炼剑，而是修行了能够化身为剑的神通。”萧沉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萧沉的回答似乎让对方陷入了沉默，大约有十几息时间过去，对方才幽幽一叹，“我早该想到的，你还这般年轻，又有此等剑道天赋，能够唤醒我之意识，以身炼剑未免太过可惜。”
这话让萧沉感到有些古怪，难道年纪大了就应该以身炼剑么？
但萧沉显然不敢将这话问出口，而是改换了一个问题，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这客栈内的剑吟之声，是因前辈而响起吗？”
“正是，这剑吟之声，是由我所发出。”对方没有否认。
“那……前辈是剑，还是人？”
萧沉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在识海里以神念和对方交流。
先前他感悟剑吟之时，明显感知到了剑的不甘与悲鸣，这似乎不太像是剑的情绪。
剑吟，却如人的叹息。
“我的血肉，都铸入了剑中，你说，我是剑，还是人？”对方发出一道自嘲般的声音，像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举动而后悔。
“前辈真的以身炼剑？”萧沉极度震撼，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疯狂的人。
“嗯，我走错了路，铸的不仅是剑，而是遗憾。”对方叹息。
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遇到能唤醒他意识的人，又或者是在心底憋了太多年的悔恨，这以身炼剑的前辈人物，似乎很愿意和萧沉多说几句。
“前辈想走一条怎样的路？”萧沉接着问道。
“成皇之路。”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对方的语气明显流露出一缕敬畏，也使得萧沉的内心狠狠颤动了下。
“前辈以身炼剑，是为了成皇？恕晚辈无礼，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萧沉问道，如此盖代人物，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
“月枫。”对方没有隐瞒，“在我的那个年代，他们都喊我月疯子。”
“姓月？”萧沉心中一动，剑吟客栈的老板娘，好像也姓月吧？
不过，月枫这个名字，萧沉倒是十分陌生，极少听闻。
“前辈是如何想到以身炼剑这等成皇之法的？”萧沉对这等举动，感到难以理解。
“你真想知道？”月枫反问道。
“愿闻其详。”萧沉回应。
“那好，我就让你看看！”
识海内的声音落下，紧接着，萧沉的眼前，好似有一幅生动的场景出现，他的意识，全然进入了场景之中，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那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剑峰，其中拥有无数的剑修，他们的实力普遍比外界更加强大，许多剑峰上，都有天尊境界的长老人物坐镇，他们的弟子，都足以开坛讲课，一派宗师风范。
“皇天剑宗！”萧沉深吸了一口气，他被带入的场景，竟然是皇天剑宗！
这位名叫月枫的前辈，是皇天剑宗的强者吗？
这时，萧沉的意识似乎被引导到主峰之上，在这里，有一位身穿日月长袍的老者，剑道造诣极其可怕，一个眼神，仿佛都能割裂天地。
而在老者身前，站着三名年轻的弟子，他们的年纪都很接近，天赋和实力也都相当。
“天霖、曾衍、月枫，能收你们三人为弟子，为师无愧于皇天剑宗。你们三人，皆有传承为师衣钵的资质，但为师大限将至，仍有遗憾，希望你们能替为师实现。”老者缓缓说道。
“请师尊示下，弟子必定竭尽全力，替师尊达成心愿！”三名弟子皆单膝跪地，郑重说道。
“为师的心愿，有两条。一者，希望自己的门下，能诞生皇者人物，让皇天剑宗独尊九域，再无任何势力可及。”
“再者，为师有生之年，想要铸造世间命轮第一剑，纵不能与古皇兵相比，也当横扫九域，将来为皇者之兵器，征战诸天！”
老者的话音落下，萧沉的心头猛地一颤，对于顶尖教派而言，成皇几乎是所有人的执念。而皇天剑宗的剑修，不仅想成皇，还想打造世间最锋利的剑！
随后，萧沉眼前的场景迅速变幻，老者很快就坐化了，而他的三位弟子，则绽放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
大弟子费天霖，剑胜群雄，在剑宗里拥有很高的威望，接任了师尊的宗主之位，成为了新一代的宗主。
不过，他的两位师弟，剑道天赋均在他之上，很快实力就超越了他，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两位师弟相互的争斗。
曾衍和月枫，对宗主之位都没有兴趣，却都想完成师尊的遗愿，踏入皇境。他们大战数次，皆不分胜负，最后一次，月枫惜败了半招，一怒之下，他离开了皇天剑宗，要去追求无上剑道！
曾衍则留在了剑宗，而且修为日益精进，最终名震天下，被称为“小剑皇”。
而月枫则消失了上千年，千年后，月枫归来，却不再是昔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而变成了头发灰白、胡子拉碴的疯癫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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