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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宣德门前,杨文和与杨炯作别,自往深宫中枢而去。
杨炯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气,径往皇宫西南角的曲江池缓行。
转过两道回廊,忽见甬道尽头立着个倩影。
那人背手而立,听得脚步声,缓缓回首,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不是李淑还能是谁?
只见她今日穿了件天水青白纱裙,腰间系着月白丝绦,发间累丝金凤钗在晨光中微微晃动,映得鬓边碎发都泛着金光。
晨风掠过甬道,卷起她裙角轻扬,几瓣梨花打着旋儿落在她足边。这般端庄素雅的模样,只静静立着,便似画中走出的仙子,叫人挪不开眼。
杨炯阅人无数,见过的美人更是不知凡几,可不知是因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还是天生丽质,只觉此刻的李淑,哪怕纹丝不动,也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韵味。
最让杨炯喜欢的就是她那双桃花眸子,睫羽轻颤时,眸光流转,恍若藏着万千星辉。朝阳洒在她身上,为凝脂般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光,花影落在脸颊,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她款步走来,绣鞋轻点在落英缤纷的甬道上,连御苑新贡的姚黄牡丹见了,都似自惭形秽般垂下了头。真真是 “九重春色遇仙娥,满宫韶光皆俯首”,这偌大皇宫的万千风华,都不及眼前人回眸一顾。
李淑见杨炯直直望着自己,不禁抿嘴轻笑:“好看吗?”
说着竟大方地原地转了个圈,天水青的裙摆如白梅绽放,惊得满地梨花都纷纷退散。
杨炯回过神来,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间落瓣,温言道:“从前总道美人如画,见了你,才知天下女子万千,却再难寻第二个你。”
这话李淑不知听了多少,可从杨炯口中说出来,却似带着蜜糖般直裹其心,既让她欢喜,又隐隐生出几分怅惘。
她背着手,垂下眼睫,少有的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与杨炯并肩往甬道深处走去。
杨炯不自觉望向甬道尽头,空荡荡的廊下不见人影,心底竟也跟着空落落的。
李淑瞧出他心不在焉,便用绣鞋碾着落花,半嗔半笑道:“方才还说我是天下无双,这会子倒又走神了。难不成心里还惦记着旁人?”
杨炯闻言,又是摇头又是苦笑,长舒一口气道:“此番归来,倒觉着你变了许多。”
“哦?” 李淑眉梢轻挑,“倒要听听是何处变了?”
“更豁达通透了些。” 杨炯望着她,目光坦诚。
李淑先是一怔,继而掩唇轻笑:“怕是哄我别给你添乱,才拣着好听的说吧?”
“哈哈哈!” 杨炯摸了摸鼻尖,神色尴尬,“倒叫你瞧出破绽来了。”
与李淑相处久了,杨炯也琢磨出些门道。她那双桃花眼最是传神。若眸光清澈,隐隐含着哀愁,便是记忆中温婉的模样;可一旦眼波流转间透着狠厉与妩媚,便似换了个人一般。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偏生在她身上融合得天衣无缝,倒叫杨炯费了好些心思,也参不透其中缘故。
李淑嗔怪地瞥他一眼,故意放慢脚步,轻声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做什么?” 杨炯装傻充愣。
李淑双手交叠于身前,恢复了端庄持重的公主仪态,似笑非笑地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要想猜到你要干嘛,简直不要太容易!”
杨炯闻言驻足,饶有兴致地挑眉:“哦?那我倒要听听看!”
李淑狠狠剜他一眼,斜倚着红墙,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好个会装糊涂的!潘简若近日频繁往来金花卫与麟嘉卫,你送谭花归家那日,李泠一回府便下令暂缓收服北方武林门派。这些事,你当我瞧不见?能把长安城里有名的母老虎、出尘如仙子的八妹,都哄得团团转,倒真有你的!”
“你这是诽谤!” 杨炯立刻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不过是寻常往来,我们顶多算个朋友交情!”
李淑冷笑一声,懒得与他争辩,只轻哼道:“御史台羁押田伯光,你派人日夜盯着田甜,又暗中收拢佛门势力。我方才瞧着,潘帅亲自镇守宣德门,殿前司守卫足足比平日多出两倍。
你这般大动干戈,能为了什么?你向来心软,断不会对我和李漟动手,更不会轻易动李泽。眼下最不安分的,可不就是皇太后?
那日你故意在她面前言辞张狂、针锋相对,不就是在敲打她,让她趁早收手?”
杨炯凝眸望着眼前人,只觉她生得天下无双也就罢了,偏又冰雪聪明,直叫人又爱又恼。
当下强压心绪,沉声道:“一会儿开宴,你便在我身边,半步不许离开。”
李淑瞧着他紧绷的神色,哪还不明白自己猜中了七八分?
当即盈盈笑着凑近,鬓边梅香若有似无萦绕鼻尖:“你个笨蛋!我若真想有所动作,岂会等到今日?守着我又能防住什么?”
杨炯见她眉眼弯弯,说不出的俏皮灵动,心头一急,长臂撑住红墙将她困在怀中,目光灼灼盯着她淡粉的唇瓣:“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哄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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