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都会不小心磕到嘴唇,哪怕是‘自己’,也会有不一样的想法。总得尊重一下对方的感受嘛,反正我随时都能融合。”
他曾在风雨里狼狈独行,深知寒彻骨髓的滋味。如今手中有了遮雨的伞,又何必吝于递给同路的人。
盘古幡一脸茫然,晃了晃脑袋,继续询问:“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呀?”
“哪里诡物多,咱们就去哪。”
绍临深语气陡然铿锵道:“浪迹天涯,惩恶扬善!”
“得嘞!”
盘古幡化作车夫扬起鞭梢,马蹄声碎了暮色,载着一人一幡驶向苍茫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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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祧两门1】
“爹爹,良药苦口,你可不能任性哦。娘亲说,吃了药身上的病才会好。”
一道软糯的童音在耳畔缠绕,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绍临深只觉眼皮重若千斤,勉强掀开时,雕花梨木床顶的流苏正随呼吸轻轻晃动。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窗外蝉鸣透过糊着云母纸的窗棂渗进来,倒衬得这古雅卧房更显寂静。
眼前五六岁的小胖墩正踮着脚,圆乎乎的双手着药碗往使劲儿往他唇边怼去。
碗沿磕碰着牙关,深褐色药汁晃出碗口,顺着他下颌滴在月白中衣上,洇出暗湿的痕迹。
孩童鼻尖沁着细汗,乌溜溜的眼珠里满是“必须喝掉”的急迫,全然不在意药汁已经将绍临深胸前的衣领沾湿。
绍临深鼻翼微动,立马闻出这药中掺了会令人神志不清的毒药,他眸光微冷,偏头避开的同时,指尖已扣住碗沿轻轻一旋。
药碗稳稳落在旁边酸枝木小几上,瓷底与桌面相撞发出清响。
“这药太烫了,”
他声线因体虚而微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
“爹爹待会儿再喝,你先出去玩,让爹爹在屋里静一静。”
“不行!”
小胖子圆滚滚的身子往床边一拧,猪蹄儿似的小手往腰间一叉,脸蛋憋得通红:
“爹爹昨日还说最疼远儿呢!这是远儿盯着嬷嬷守了半个时辰熬的药,您必须喝!”
童音陡然拔高,像枚小炮仗在屋内炸开,震得绍临深本就因旧伤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本静立在一旁的锦衣妇人款款上前,指尖抚过儿子翘起的发辫,语气温软如春水道:
“侯爷,远儿天不亮就去药炉前守着,您多少尝一口,别寒了孩子的心。”
小胖子一听母亲为自己撑腰,原本咋咋呼呼乱叫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口中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哭嚎,扯着嗓子躺在地上哭闹起来:
“爹爹坏!爹爹不喝远儿的药!”
妇人见状,慌忙蹲下身去抱儿子,指尖触碰到儿子哭得微微发颤的脊背,她抬眼望向床头时,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里已然染上了几分嗔怪之色。
绍临深压根不吃这一套,他当即脸色一沉,声线如冰棱碎裂般寒冷:
“怎么,本侯不过是等药凉些,就成了苛待亲子的罪人?”
“不,侯爷误会了,晚吟不是这个意思。”
年轻妇人见他发怒,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一张俏脸瞬间没了血色,缓缓跪倒在地上。
“误会?”
绍临深撑着床头缓缓坐起,锦被滑落,露出缠在胸口的白纱,上边还隐隐透出猩红的血色。
“你既知我是‘侯爷’,就该明白——”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冷冷刮过妇人惊惶的脸,“本侯何时喝药,还轮不到你们母子指手画脚。”
“侯爷?”
江晚吟愕然抬头,似乎怎么也没料到原本还对自己温柔有加的男人,此刻态度为何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跪下!本侯让你起来了吗?
绍临深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屋中轰然炸响,震得这对母子瞬间收了声,两人畏惧地望向他。
他飞速梳理着脑海中的关键信息,眉头微微皱起,对眼前这母子二人的厌恶愈发浓烈。
还不待女人开口,便呵斥道:
“慈母多败儿,远儿就是被你给娇惯坏了,以至于小小年纪目无尊长,如今还如傻子般满地乱滚,半点没有定远侯府世子的体统。”
江晚吟顿时面颊涨得通红,自觉遭受了莫大的羞辱,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反驳道:
“侯爷怎能这般数落远儿?若让下人听了去,日后他还如何在这侯府立足?
况且侯爷您一去边关就是五六载,这么长的时间里,半点音讯皆无。
我一妇道人家支撑这偌大侯府,难免力有不逮。您要怪罪,就怪罪妾身好了,何必拿一个孩子出气。”
“哼,好一张巧嘴!你既然求着本侯罚你,若是不遂你的愿,岂不是又要说本侯不近人情。”
绍临深冷哼一声,嗤笑着,当即朝着门外高声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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