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跟他们一起往费征雁那里走,边走边摇头,“有人把那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
看来操纵张北辙之人行动很快,早知道今日要生事,提前把证据抹去了。
“对了,小殿下说,那帮匠人里有个家伙很不对劲,审问之后有结果吗?”严以琛等人走到了费征雁院中。
“没有。”费征雁正头疼呢,走出来,递给他们一张纸。严以琛快速看了一遍,吸了口气,“那家伙疯了?在牢房里发狂,咬死好几个工匠,最后一头撞死在墙上。”
林鹭摇头,“这下好了,死无对证。”
费征雁忧虑更甚,“等徐崇、杨虎的消息吧,他们去查木料的调度和这些工匠的身份了。唉,这事情,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呢……”
“大人,当初宁王在寿宴上被刺杀,您都没这么愁,这是为何?”严以琛问他。
费征雁摇头晃脑地坐在院中石椅上,说道:“这次张北辙的行动虽不至于要了殿下的命,但背后之人做的局可比那子浪大得多。他们当然知道仅靠一个张北辙杀不了宁王,但还是要他去做,目的何在啊?”
其余三人一起摇头,表示自己想不明白。林鹭觉得费征雁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请他详述。
“老夫要是能怀疑到某个人头上,那就好了。搞不好,这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会变成一场可大可小的党争啊。”费征雁叫他们歇着去,自己也回屋,“走了,明天看看再说。我猜啊,皇帝和宁王已经看到很多步之后了,咱们还是迟钝,迟钝哦!”
严以琛、叶渡清二人回到住处,讨论着费征雁那一席话是什么意思。
“不然进宫问问小殿下吧,他门儿清。”严以琛端了两盆热水进屋,泡脚。
叶渡清试了下水温,把双脚放到盆边上,“费大人说得好严重,党争会死很多人吗?”
其实严以琛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说不上来。他入官场才多久,根本没被卷进权力的旋涡中,身边又一直有贵人相助,想事情还是浅了些。“不晓得,只要小殿下和费大人都没事,那就没事。”他把脚伸进热水中,烫的浑身一激灵。
叶渡清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答应奕宁为他介绍张先生来帝都了。严以琛知道他爱瞎想,就说:“你就算不介绍张先生过来,也会有王先生李先生赵先生的。反正那些小人是要达成某种目的,利用谁一点都不重要。”
“嗯,也是。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叶渡清用脚拨弄着盆里的水,发起呆来。
严以琛趁他发呆,利索地擦干脚倒了水,就要钻被窝。叶渡清眼睛一眯,扯住他裤腰带,“不许!说了的,这几天都不许一起睡。”
“哎呀醒儿~”严以琛蹲到叶渡清面前,手捏着他小腿,“我保证,肯定不乱动不乱摸,人家就是想和叶哥哥一起睡嘛~”
叶渡清叫他恶心的想笑,抬腿把水扬在严以琛脸上,“不许不许!等一会儿上了床,你就什么都忘了。”
“什么?你说你想跟我上床?”严以琛近日越发“流氓”了,嘴上都没个把门的,踢开叶渡清的鞋子就把他扑到床上。
院中的守夜人都听惯了最近折腾的动静,掏了掏耳朵,转头就走。片刻之后,严以琛脑门上鼓了个包,哭丧着脸老实地躺在床外侧,隔着被子去抱气鼓鼓的叶渡清。“谋杀亲夫啊!”
“睡觉。要老实。”叶渡清用被子把他脸蒙上,闭上眼睛。
严以琛叹气,想起明早还得去做事,也就老实地睡了。
第二日,叶渡清昏睡,严以琛穿戴好官服,到大理寺找费征雁。费征雁昨夜应该是没睡几个时辰,泡了浓茶提神,指着桌上刑部的笔录让严以琛看。
林鹭和徐崇也进来了,等严以琛看完笔录,徐崇又补充了一些细节:“盖房的木料的确有问题,除了那根大梁是上等柏木,其他的小料都用的次等杉木,而且还是放了多年、内里腐朽的杉木。那个张师傅经验那么足,不可能看不出来料子有问题,但还是让手下的工匠做了下去,结果就是房倒屋塌。”
“屋料不是皇上给的吗?为什么还能出问题?”严以琛问道。
徐崇说:“东西被换了,料子从内务府仓库拿出来,转了一道手。大梁目标太大,他们不敢拿,就把其余的料子替换了。难得刑部这次动作快,已经沿着线索找到了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的手下,估计这事是郎中马翰指使人干的,将这批木材倒出去,能小赚一笔。”
林鹭觉得奇怪,“他们不知道这批木料是给宁王用的吗?”
严以琛也觉得这些人蠢,“怎么还占上宁王的便宜了,他们没脑子也就罢了,还没长耳朵?”
“就是说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是。”徐崇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费征雁知道这位工部郎中,摸着胡子回忆他的人际关系,“马翰…这个人也就是小贪,克扣工匠例钱、收些‘介绍费’倒是常事。他巴结的是朱英杰父子,所以大家也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事就当没看见。这回这事,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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