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似的。
杨医生是负责看管姑姑的医生，也是激动得很。
但检查后，平静不少，“可能只是病人对于刺激出现的逃避反射，比如你给她擦身时，神经末梢受到疼痛刺激，又或者，你的话，引起她共鸣，但这都是无意识的，不能以此判断是否苏醒。”
“啊？”锦夜有些失望，但又燃起一点希望，“那我继续说那些，或者做同样的，会不会刺激她，有苏醒的可能。”
杨医生想了想，“可以适当刺激，但不建议太频繁。”
锦夜回想一下，自己是说到大伯，还有是不是爹亲生的问题，姑姑有反应。
她心头一阵狂跳。
为什么这个能刺激到姑姑？
难道她真不是爹亲生的……
凌家宴会上，闹刺客一事，苏城的几份报纸都进行了报道，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北城的学生被全部释放了。
午后，大哥从北城打电话回来，跟督军汇报了此事，之后还让锦夜去听电话，问她感冒好些没有。
“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大哥。”锦夜是在督军书房里接的电话，十分客套，“大哥也注意保重身体。”
那头停顿了几秒，魏宴庭道：“你真的不打算到北城来吗？你爱读书，学护理同时，可以兼修政治专业，以后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
锦夜心头一跳，怎么可能一点不动心呢，她也想靠自己，屹立在这个动荡的世界啊。
“谢谢大哥，我好好想一想。”也是婉拒了。
那边又停了两秒，才“嗯”的一声。
挂上电话，督军道：“坐一会，跟魏叔叔聊两句。”
锦夜有点忐忑，虽然督军和蔼，对她也很关照，有时闯点小祸，也耐心包容，但涉及到整个家族的利益，他会怎么对她，真不好说。
“宴庭跟你说什么了？”魏督军笑问。
锦夜照实回答，“大哥之前说我政治触觉不错，这次问我想不想去北城读书，兼修政治专业。”
“你怎么想？”
“我还不知道，我缺乏人生经验，请魏叔叔指教。”
督军眼里闪过一点欣赏，“你这孩子，把问题抛回给叔叔了。”
他笑得和蔼，但眼神也锐利，当了二十多年的督军，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叔叔知道，你们年轻人鼓吹新思想，什么男女平等，恋爱自由。是一阵风，还是趋势，不好说。但你看现在，女孩子书读得再多，也仍是相夫教子。”他目光也十分坦诚，“叔叔还是希望，你和周司维能修成正果。”
锦夜心头像被揪了一下，扯出一点笑意，“叔叔也觉得周司维很不错。”
魏督军点头，眼神有些愧疚，“以前那几个相亲对象，是委屈你了。如果不是去年宴庭说起，我还被宋氏蒙在鼓里，以为他们都是不错的人，你能原谅魏叔叔吗？”
锦夜愣了一下。
大哥不是一向不干预后宅的事吗？是他发现魏太太安排相亲的人有问题，还告诉了督军？
而魏叔叔则一直不知道吗？
她内心震惊，面上一副乖巧的样子，“我不怪叔叔的，可能那些人也隐瞒了魏太太。”
撕破脸寻根究底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在去港岛之前，她不想出什么波折。
魏督军叹了口气，“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这次周司维也是我亲自把关才同意你去相亲，你可以放心嫁给她。”
锦夜又是一惊。
怪不得。
就说魏太太怎么会对她忽然好起来，让她跟周司维相亲。
魏督军又道：“司维跟我说过，他会在婚后带你和你姑姑去港岛，我同意了，并且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太太也没说。主要也是为了你姑姑安全。两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查出到底是谁想杀她，如果是我的仇家，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锦夜心头狂跳，“叔叔觉得是姑姑的仇家？”
“嗯，但是你姑姑一个女人，怎么会得罪人到别人要杀她的地步呢，她的存在威胁谁了？”
锦夜像是顺着他的引导脱口而出，“太太？”
督军笑了，“你啊，好大的胆子。”
但他并没有生气，摇头，“宋氏后宅的手段是有的，但不会明着杀人，我也查过不是她。”
锦夜也不知，自己为何松了口气，“姑姑在苏城的朋友不多，能问的叔叔应该已经问过了。”
魏督军敲着桌面，“你姑姑十八岁时，在金陵上过大学，但只上了两年，就辍学了，我查不出是为什么。”
可见是有人销毁了记录。
这么彻底，这个人有些势力。
锦夜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却快得抓不住。
督军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若有所思，但那些情绪太过复杂，不是锦夜能解读的，显然他也不打算讲，“要是晓芸能醒就好了。”
锦夜从他神色里看出一点落寞，思念，不知是对姑姑，还是对他前妻。
送姑姑去港岛，他是不是也存了一点，姑姑能醒来的期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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