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国内的机车俱乐部。
肖芳菲正在和同事探讨下次比赛的战术,手机在置物箱里震个不停,屏幕上"肖妈"两个字像粘在玻璃上的雨珠,怎么也甩不掉。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尖锐的女声刺破暮色:"可别忘了,下周六下午三点,星光咖啡厅,王主任介绍的医生,海龟博士,城里两套房!这次你必须给我按时去!"
肖芳菲靠着冰冷的机车,望着墙上密密麻麻的赛程表摇了摇头,“又来了。”
母亲的声音还在听筒里轰炸:"你李阿姨家儿子结婚才半年,人家媳妇都怀上了......"背景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叮当声,"你看看你,成天跟你那铁疙瘩打交道,再拖下去好男人都被挑完了!"
"妈,我真没时间相亲。"肖芳菲捏紧手机,喉间泛起苦涩。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老茧,那是无数次握油门、摔车留下的印记,在母亲眼里,却成了"嫁不出去"的罪证。
"工作和车队的事已经够忙了,哪有时间去应付陌生人?"
"相亲能花你多少时间?"肖妈把菜刀重重拍在案板上,"你都快二十好几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肖芳菲想起上次相亲,对方全程用嫌弃的眼神打量她皮衣上的铆钉,问她"女孩子骑机车像什么样子"。
那种被放在天平上称量、被世俗标准审判的感觉,比赛道上的摔车更让她难受。
"相亲太麻烦了,"她咬着牙说,"要刻意打扮,要装出乖巧的样子,我根本不适合......"
"不试怎么知道不适合?"肖妈提高声调,"你总说不想恋爱,等年纪再大些,好男人都被挑完了!"
挂断电话后,肖芳菲瘫坐在工具堆里。看这情景,她这次不去相亲,过不了肖妈这一关。
她不是排斥恋爱,只是不愿将感情寄托在相亲这种充满算计的场合里。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油箱上斑驳的火焰图腾,那是上个月孔浩宇在她夺冠时亲手绘制的。
记忆突然闪回上个月暴雨夜,她的机车在山道抛锚,半小时后,孔浩宇开着改装车出现,车灯刺破雨幕,他蹲在泥泞里修车的背影,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此刻她望着图腾边缘晕染的橙红,突然意识到,这个总在赛道边默默递水的男人,早已在无数个细节里种下心悸。
次日清晨,裴氏集团38层的落地窗外云雾翻涌。
肖芳菲站在总裁办公室外,皮衣上的金属铆钉,与往来白领的西装形成刺眼对比。
当孔浩宇抱着文件从会议室走出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消防通道躲,后背撞上金属门发出闷响。
"肖小姐?"孔浩宇的声音带着笑意,文件夹在臂弯里。他看着肖芳菲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平日风风火火的机车手,此刻像只炸毛的猫。
想起昨夜整理相册时,自己偷偷保存的那张她在颁奖台的侧影,心跳不自觉加快,"找裴总有事?"
"不是......"肖芳菲盯着他皮鞋上的反光,喉结滚动两下才憋出声音,"能借步说吗?"她转身时,皮衣下摆扫过他手背,带着赛道的硝烟味。
孔浩宇的心跳漏了一拍,掌心残留的温度仿佛要灼烧起来,他下意识握紧拳头,试图掩盖那突如其来的悸动。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幽幽闪烁,肖芳菲靠着冰冷的墙面,指甲在墙面划出细微的声响,像是紧张情绪的具象化。
"其实......"她盯着地面交错的影子,"我妈又在逼我相亲,这次实在躲不过了。"话出口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所以想请你......假扮我男朋友。"
空气突然凝固。
孔浩宇低头调整袖扣,掩饰住上扬的嘴角。
"这可难办了,"他故意叹气,"裴总下周的行程排满了,我恐怕......"
"就一次!"肖芳菲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的促狭。
她突然意识到被调侃,脸颊烧得滚烫,耳后根泛起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
"我知道有点唐突,但实在没办法了。每次相亲都要穿不喜欢的裙子,装成温柔乖巧的样子,听对方说'女孩子不该玩机车'......"
她声音渐弱,踢了踢墙角的可乐罐,金属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孔浩宇看着她发颤的睫毛,想起上周比赛时,她摔车后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检查机车有没有受损。
那时他冲过去的脚步比谁都急,掌心的冷汗浸透了机车手套。
他弯腰捡起文件,故意让钢笔滚到她脚边。
"帮忙可以,"他蹲下身时,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未干的水珠,"不过报酬怎么算?"
肖芳菲慌忙去捡钢笔,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薄茧。
电流般的酥麻感顺着手臂窜上心头,她这才发现孔浩宇手腕内侧有道淡疤,形状竟与自己机车油箱上的刮痕相似。
"请你吃日料!"她后退半步撞上消防栓,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嗡鸣,慌乱中伸手去关,却不小心碰到孔浩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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