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下一盘棋，"楚牧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以这世间规则为子。"
"用祂们的鲜血，铺一条超越时代的路。"
"若事成......."，话音微顿，继续道。
"我便自成天道，届时可许你挣脱奴籍，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
煞伏在地上，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恭敬道："大人说笑了。"
"小人这条命本就是您的。”
“您何须与奴才说这些？赴汤蹈火，本就是分内之事。"
“您就算现在要奴才去死，奴才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楚牧闻言，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这人，比较喜欢别人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事。”
"别告诉我........”，说到这儿，他瞥了地上的身影一眼。
然后继续道。
“你不想成为拥有完整情绪和自主意识的生灵。"
"你曾在我身上寄生过。"
语气陡然沉了几分，带着洞悉一切的笃定，"我太了解你了。”
“一个被愤怒裹挟，从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的情绪造物。”
“你这样的存在，本就是残缺的。"
"一个残缺的生灵，"
话语中刻意加重了"残缺"二字，像重锤敲在煞的心上。
"难道你自己单独自处的时候，就没对完整有过一丝贪念？"
"不论你如何挣扎，这份残缺都刻在骨血里。"
“分明有着清醒的意识，能看清周遭一切，却偏被刻入骨髓的天道意志死死钳制。”
“祂要你往哪里去，你便身不由己地奔赴。”
“祂要你做成什么，你便只能像提线木偶般，一步步替祂完成所有。”
“清醒的活着，却活在别人的意志里，最后还要痛苦的死去。”
“从未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那么.......”，楚牧转头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影，淡淡道。“你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平静的话语让煞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
它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撕开层层包裹的伪装。
那些被愤怒掩盖的不甘、被顺从压抑的渴望，此刻正像滚烫的岩浆在胸腔里翻涌。
楚牧的声音忽而转柔，却更具诱惑，"不如随我入局。”
“成了，你既能毁灭这个世界，亦可受万民敬仰。”
“毁灭世界是你，受苍生尊崇亦是你。"
“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次！”
他俯身蹲下，靠近煞的耳边，不疾不徐道。
“用你现有的命，赌一个未来。”
越听，煞的呼吸越是急促，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到最后，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额前的地面竟被渗出的冷汗洇出一小片湿痕。
楚牧见此情形，拍了拍它的肩膀。
“若是能成，未来.......。”
“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恨，可以爱。”
“可以站在万万人之巅，告诉他们你是谁——而不是那个天道脚下，连名字都是随意取的影子。”
此话一出。
煞猛地抬起头，眼底血丝密布。
那双始终带着愤怒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充满希冀和对未来憧憬的火苗。
看着楚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条铺满荆棘却通往新生的路。
“奴才不知道您想让我做什么.......”
“但........”，它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若答应.......”
“你便不再是‘它’，”楚牧打断它，语气斩钉截铁，“而是与我共同谋划这方世界的心腹，是亲手改写命数的煞。”
空气凝滞了片刻。
只留下煞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内回荡。
忽然，它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这一次不再是卑微的臣服，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疯狂：
“煞.......愿誓死追随大人，落子无悔！”
“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长矛！”
楚牧看着它猩红的眸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缓慢的站起身来。
煞的视线也跟着抬了起来。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若能成，我就许你今天所有的承诺。”
“若失败，咱俩就一同成为这时代下的废土。”
煞伏在地上，气息尚未平复。
那双燃着希翼与疯狂的眸子看向楚牧，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大人，奴才既已决意入局，不知此刻要奴才做些什么？”
楚牧抬手理了理衣袖，语气闲散：“不急。”
煞一怔，抬头望着。
眼前之人明明刚描绘出以规则为子、以血铺路的疯狂蓝图。
此刻却平静得像在闲聊。
可在血塔世界里，那股子滔天的戾气、狠辣还有算计和诱导。
比它这天生的魔更甚。
这让煞忍不住低声道：“您.......比奴才这等生于黑暗的存在，更像魔。”
楚牧闻言，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彻骨的凉：“你说对了。”
他缓缓抬眼，眸中翻涌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一字一句道：“我本来就是魔。”
“轰.........”
这一句话如惊雷炸响在煞的心头。
它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大......大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楚牧背过双手缓慢走回原本的位置坐下，回应道：“魔也好，仙也罢，不过是上位者圈定众生的一种手段。”
“只要能谋划成功，你是仙或是魔又有什么区别。”
煞喉间动了动，似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楚牧打断：“行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他眼眸微阖，声线添了几分压迫，“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泄了半分，你该知道后果。”
见煞垂首应是。
楚牧这才放缓了语气，吩咐道：“下去吧。”
“先熟悉熟悉你这具身体，务必将潜能榨到极致。”
“他可以帮你把智慧再提高几个台阶。”
“等你不再这么容易动怒，理智和智慧能压制你的愤怒之后。”
“我自然会告诉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末了，补充一句，“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七种情绪单一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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