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惠伸出一只手攀上了源贺的脸庞,手指一点一点地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地,慢慢地摩挲着。摸着摸着,李敬惠突然就泣不成声了。
虽然源贺没有将现在的李敬惠和自己记忆中的天爱合二为一,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以李敬惠的反应,源贺确信她便是自己的天爱。
源贺的眼眶也湿了,他一把将李敬惠搂紧了,哽咽着道:“天爱,真的是你啊!你不知道,我想这一天想得有多辛苦。我一直以为这一切都只能在自己的梦里或者来生才能实现了。天爱啊…………天爱…………”
李敬惠将头埋在源贺的胸前,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源贺安慰般地拍着李敬惠的后背道:“没事了,天爱。好在这次来得及时,没有再错过你,天爱…………,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听了源贺的话,李敬惠在源贺的怀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停了一会李敬惠抬头直视着源贺,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李敬惠张了张嘴,无声地动了几下,比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源贺知道,她是在叫她覃哥哥。源贺大声地“嗳”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声音受损了。没关系的,我不在乎。”
李敬惠愣怔了一下,随后她便对源贺摇了摇头。
源贺还以为李敬惠是舍不下须卜兴昙父子俩呢。于是源贺便征询地问道:“天爱,你还想回北姜去吗?如果你…………你想回去,覃哥哥便亲自送你回去。”
李敬惠还是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李敬惠张着嘴想跟源贺解释一番。可是,她刚无声地叙说了两句,源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时,李敬惠就“哇”地一声,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并且吐得还是血。
西平公源贺一下给吓傻了,稍微愣了会后,便紧张地抓着李敬惠的胳膊,不肯接受地:“天爱,你没有喝那杯酒吧?”说完,源贺向长几上的酒樽瞟了一眼。
李敬惠没有表态,而是虚弱地靠着源贺,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尽量不让自己睡过去。其实,李敬惠没有服用大魏冯太后特意为她准备的药,她喝得是恩佑侯赫连昌给她的药。
当大魏的内侍去到北姜,并把李敬惠控制起来了后,李敬惠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论其内心,李敬惠并不怕死,她对自己这短暂而又极具讽刺性的人生也厌倦了。
但李敬惠听说大魏对妇人的惩罚通常都是赐毒酒一杯,尽管李敬惠不畏死,但她却不想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再说了,当初她的母后辛氏就是喂李敬惠服毒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直至今日李敬惠还记忆犹新呢。李敬惠本就怕痛,所以,她不想将那种经历再体验一次。
李敬惠元本是想等须卜兴昙或者她的侍女伊明月来探望她时,希望他们能够让人给她配制一剂比较舒缓的毒药,最好让她能在无知无觉中离开人世。但是,李敬惠等了好几天都没等来须卜兴昙或是伊明月。
想让来的人没有来,从来没有想到的人却来了。就在李敬惠临行的前几天,赫连昌居然破天荒地来跟李敬惠道别了。
赫连昌之所以会来探望李敬惠,是因为他觉得他对这个女人心有愧疚。虽然这一系列的变故中,有他赫连昌推波助澜的参与,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李敬惠牵扯进来从而要了她的命。
连赫连昌都知道李敬惠此去大魏恐怕会凶多吉少,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了。作为当事人的李敬惠就更是心知肚明了。
李敬惠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夫君须卜兴昙都不肯来见自己一见呢。虽说大魏的兵士监视得很严密,但他是北姜的国君啊!如果他真的想办成一件事,大魏的那些人应该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里还是他须卜兴昙的地盘,他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
李敬惠不知道的是,伊明月在成为了须卜兴昙的贵人后,可能是为了断了须卜兴昙对李敬惠的念想吧,于是伊明月便把李敬惠恢复记忆的事全都告诉给了须卜兴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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