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证过程。郭象强调事物的生成、变化既不需要外部条件,也不存在内部原因,是一个个独自突然发生和变化着的孤立个体。“一者,有之初,至妙者也。至妙,故未有物理之形耳。夫一之所起,起于至一,非起于无也。”
(二)自然与名教的结合
郭象倡导自然与名教的结合,认为名教就是自然,自然与名教是合二为一的。名教即世界上存在的各种政策、伦理纲常等一切世间的教条和理论体系,自然则是不受任何约束的存在。在这种思想下,理论主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人们不要做无谓的抗争,同时克己复礼,使天下老百姓成为仁义之人。
郭象以其独特的方式调和了儒道两家的矛盾,为统治者有效运用纲常伦理与刑法礼教提供支撑。他肯定名教的存在对社会稳定的重要性,认为仁、义、礼、信和刑、君、臣等社会礼仪制度是必不可少的。但同时,他也反对只重形式而违反人情的假礼法。他认为社会制度、道德原则包含于人类的自然性情之中,德性的获得就在于适性无为、顺应自然。将名教寓自然之中,内化于心,兼取二者之优,这样就能达到社会的和谐。
三、郭象的历史评价
(一)褒贬不一的《庄子注》
后世对郭象《庄子注》的态度确实褒贬不一。一方面,有人认为郭象曲解了庄子原意。许多学者指出郭象以己意注解《庄子》,与庄子本意大相径庭,如张远山在《庄学奥义》中认为,今传的《庄子》三十三篇,无一是全真原文,均被郭象先以儒学观点篡改曲解,郭象以注庄来反庄,用伪庄学遮蔽真庄学长达 1700 多年。吴昕玥和郭淑新在《郭象对 <庄子> 的 “误读”》中也提到,学界对《庄子注》褒贬不一,盖因郭象诠释《庄子》并未完全契合原意,其诠释方法更有别于以往逐条疏解文字章句的路径,而是在对文本原意的把握之上,创造性地加以改造,进而有意识地 “误读” 了《庄子》思想。
另一方面,也有人认为郭象复兴了庄子思想,超越了时代局限性。不少学者对《庄子注》的评价极高,言 “惟子玄所注,特会庄生之旨”,推崇其为魏晋庄学思潮的理论高峰。在庄学发展史上,郭象总结了魏晋时期数十家的研究成果,把庄学发展成为一门显学,他把《庄子》书改编成流传至今的定本,并且按照玄学的思路提出了自己对庄学的理解,给后世树立了一个解庄的范例。
(二)政治追求与品行争议
郭象虽为玄学清谈大师,但热心追求权势,被批评 “曲说媚势”“任职当权,熏灼内外”。郭象一生经历了西晋王朝从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积极步入仕途,从司徒掾到黄门侍郎,再到太傅主簿等职位,手握较大权力。在政治动荡的时期,他始终追随有权势的人物,如东海王司马越,为其控制朝政助力。这种对权势的热衷追求,在当时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和批评。
同时,也存在关于其抄袭向秀《庄子注》的争议。向秀是竹林七贤之一,曾注《庄子》,仅差《秋水》《至乐》两篇未完。向秀去世后,儿子太小,无法接手,郭象乘虚而入,“以 (向) 秀义不传于世,遂窃以为己注”。但也有另一种说法认为郭象虽然吸收了向秀很多内容,但他有自己的思想体系,是有自己个人想法的。唐代的陆德明就对向秀与郭象的注释进行对比,在《经典释文》中,他分别着录了向秀和郭象的《庄子注》,并给予郭象很高的评价:“唯子玄所注,特会庄生之旨,故为世所贵。” 人们对完好保存下来的郭象版《庄子》和仅剩二百多条的向秀版《庄子》做过对比,在现存的条目中,向、郭完全相同的有二十八条,词义相近的有三十七条,向秀有注但郭象没注的有四十八条,而剩下的条目两者完全不同,可以说虽然有抄袭和洗稿的行为,但郭象版的注释还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郭象的《庄子》注释,是在向秀注文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是向秀启迪了郭象,也可以说郭象的《庄子》是向秀与郭象二人合力完成的。郭象的《庄子》有着很明显的时代特色,他这部庄子着眼点放在调和名教与自然的冲突,在这部被自由者视为经典的着作中,完成自然与世俗的融合。
四、郭象对中国哲学的影响
(一)个体主义思想的代表
郭象成为中国古代个体主义思想潜流的代表人物,其个体主义在本体论、认识论、人生观、社会历史观和美学思想等方面对中国主流思想具有极大的异质性、否定性和独创性。
在本体论上,郭象提出独化论,认为事物的存在发展都是自我独立的展开,不存在任何造物主。这种观点与传统的以 “有” 或 “无” 为本体的观念不同,强调了个体事物的自主性和独立性。
在认识论方面,郭象的独化论也影响了人们对世界的认识方式。既然事物是自我独立展开的,那么对事物的认识就不能依赖于外部的权威或既定的观念,而需要通过个体的观察和思考去把握事物的独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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