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圆微笑道:“太太,琂姑娘待下人好,主仆情深,怕是对她不舍呢。”小手指指向子素。
话说庒琂怎么就回来了?
原来,鬼母教导庒琂训蛇术,吹召唤蛇曲,蛇群来来去去,很是听话,她已得真传秘法儿了。得了鬼母亲传秘术,她与三喜赶紧去拿玉蜂蛇胆浆,服侍两个孩子吃下,又去那冰山洞室采草药,给鬼母与刘大牛敷上。
鬼母困在这黑暗地下许多年,身子皮肉已异于凡人。如今敷上药草,略缓得些,终究得用湿水浸泡才能愈合,那是常年不见光的缘故。
回到池子那洞室内,鬼母告诉庒琂:“我身子与人不同,之前出去又回来便是这样的道理。如今,受伤颇重,得在池子里泡一泡才能好。只是,有这野男人在,终究脱不下衣裳。你去帮我挖了他的眼珠子,叫他不要看见我的身子。”
庒琂骇然,求道:“妈妈,若怕他见,远远打发他一边去便是,我们捆了他手脚也不怕他乱走的。”
鬼母不肯,执意要挖刘大牛的眼睛,又说:“我知你心软,必趁我入水养伤之际放了他。何不要了他双眼,叫他安定些,我才放心呢。”
庒琂十分不忍。心里琢磨想呢,本来是北府要了刘大牛的孩子,害他妻子丧命,这一家子已够可怜了,这会子再要他眼珠子,实为人所为啊。
可不是造孽么?
庒琂再求鬼母道:“妈妈,你从北府抱来的孩子原本是他的孩子,他来寻得,那我们便还与他,让他带孩子走吧。我们要他发个毒誓,让他不要泄露此处就行了。我们并非那庄府恶毒之人,只顾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妈妈慈悲,我们不那样做了吧,妈妈看是可好啊?”
鬼母道:“心怀慈悲之人,难得善终,姑娘家啊,你得狠下心才能做大事呀。”
庒琂道:“不止妈妈经历常人难以经历的往事,亭儿也经历了,亭儿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受人摆布,蒙冤委屈,不比妈妈少几样。可亭儿觉得,万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做那怨头债主,到底,善人终会得善报的。求妈妈慈悲,看在女儿孝心服侍你一场,你就依了女儿的请吧,女儿愿承担一切,为妈妈积福积德,愿妈妈长顺百岁。”
因庒琂苦苦哀求,又有理有据的说,鬼母才释怀宽松。
刘大牛也是感恩图报,当面发了毒誓,鬼母才肯让他离去。
庒琂和三喜护送刘大牛离开,给他一些金饼,刘大牛感恩不尽,说:“姑娘大恩大德,刘大牛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定给姑娘做牛做马,必会涌泉相报。”之间恩情不尽,说了许多话语。
总之,刘大牛七尺男儿,哭哭啼啼,好不可怜,庒琂想,刘大牛失子丧妻的事,是真事无疑了。之后,鬼母指定方向,由庒琂引导,带他从另一处密道枯井出去,几番叮嘱,要他守诺,好自为之,好好抚养孩子。他走后,庒琂又回到洞室中,伺候鬼母。那时,鬼母已入池水浸泡养伤,庒琂主仆倒也闲暇。
因想此次进来目的,是为了从鬼母这里前往篱竹园找意玲珑,可黑暗之境,道路艰险崎岖,没鬼母的指引,难以辨别方向,找去北府,怕是难办得到。若顺着刘大牛离开方向去,所到的地方,是西府石头斋,真往那边出去了,可不是得转个圈圈才能到达北府?那时,招人耳目不说,万一被抓个正着,只怕解释不清了。
到底,庒琂不甘心。
趁鬼母在水中静养,庒琂与三喜挑灯笼,两人悄悄离去,看如何找向北府,出去寻意玲珑讨回旧物。可地下的暗道纵横交错,没险些走进死循环,便又折返回到池边。
庒琂尝试向鬼母探口风,问她:“妈妈,从这里到北府,该走那条密道?”
鬼母道:“我已让那野男人走了,莫不是,野男人是北府的人,你跟他串通好了,先送走孩子,再想捡个方便回北府?你还想走不成?到底是心里没我,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经此打听被责骂,庒琂知鬼母多心,再也不敢提。如此,过得许久,主仆两人照顾东府那双瞳小爷,别无他事。
因又想在里头呆的时间太长,怕子素在外头担忧,再想如今手上有疗伤的草药,带出去给老太太用也使得,便瞒着鬼母,悄悄回镜花谢一趟。谁料,从密道返回镜花谢,正好看见贵圆玉圆拖着子素进屋,子素浑身是伤,满手满脸是血,好不吓人。
庒琂以为北府对镜花谢下毒手了呢。
等贵圆出去,只有玉圆在此,庒琂和三喜才溜进来。
当即,玉圆吓得囫囵跌倒,庒琂又叫三喜按住她。玉圆害怕,不敢张声。
庒琂抱住子素,嘘长问短。
子素眼泪掉个不止,怪庒琂:“你还回来做什么?”
二人悲戚相抱间,曹氏跟贵圆进来了。
曹氏、贵圆见到这一幕,可不意外?却也料想不到庒琂一直在庄府呢。
当下,庒琂恶狠狠地对曹氏道:“二太太好狠毒的心,你们庄府好狠毒的心。”迸出这句话,眼泪不自禁往下流,确实恨毒了曹氏,恨毒了庄府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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