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绛婔投过来的目光，莫毋离叫喊得更起劲了。
“这就是你认识的朋友！你看到了？他伤了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别这样了……”
“什么别这样了，我被他伤了，你没看见吗！”
绛婔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林寒，低声说道，“莫毋离，不要胡闹了，行吗。”
……
“胡闹？你说我胡闹？绛婔，你……”
莫毋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一直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绛婔，竟在偏帮林寒。
瞬间，他感到自己被孤立起来了。
他勃然大怒，指着林寒说道，“绛婔！你竟然帮他也不帮我？！”
“不是，你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啊！难道你忘了吗？你敢不敢捂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没有不顾生死，救过你的命！”
绛婔纠结了一下，低下了头，“……可是林寒，他也救过我，而且不止一次。”
不说这个还好，绛婔一说这个，就像触碰到了莫毋离的痛处，腾的一下就冲了过来。
“那又怎么样！他没有拿命去帮你！我拿了，懂吗！他帮你只是顺手为之，我帮你，我……”
“我是命都不要了那种！”
说着说着，他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或许是感到有些理亏，莫毋离转移了话题，“我想跟你说的重点是，你怎么能偏帮一个混蛋！”
这时，绛婔抬起了头，“他救过我，而且，他……不是混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劲。”
“但他对我来说是！他对我太过分了，不是吗！”
莫毋离都要被气疯了。
绛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完全无法适应过来。
“莫毋离，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吗？这件事和林寒根本就……”
“我无理取闹了吗？”
莫毋离气极反笑，“我怎么无理取闹了，他就是伤了我！还是说你想睁着眼睛说瞎话？”
“绛婔，我让他给我彼岸花，我那是为了帮你达成最后的愿望，我才为你出头，叫他把彼岸花给我，这样也有错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绛婔默然少顷，叹了口气，“可是，谢谢你的好意了，现在我好了，不是吗。”
“这……”
莫毋离猛然一顿，接着他的脸色就像被泼了墨汁那么黑。
对啊，绛婔好了。
这么说，他之前所说的种种，现在看来，岂不是有种不顾绛婔死活的意思。
绛婔低声又道，“如今我好了，你不是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彼岸花修补了我的命魂，让我活过来了。可是彼岸花让我用掉了，莫毋离，你该不是心痛彼岸花，才这么无理取闹吧。”
“我……”
迟迟，莫毋离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句，“反正，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呵呵！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这就是你的德行！总之，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理了！”
莫毋离望向林寒，冷笑连连，“但我警告你，绛婔，他不是什么好鸟，你别忘了，他有一个嗜好，喜欢吞噬拥有完整神智的亡灵！你倒是说说，这是我们该做的事吗？”
“还有，他还生吞了不少冥河的怨灵！”
“他还掉下过冥河！”
“谁知道啊，他现在是一个什么东西！”
……
由始至终，林寒都面无表情，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要是能让他有所反应，那不能怪莫毋离。
要怪，只能怪他修行还没到家。
莫毋离明面上是在攻击他，而实际上，他没有任何损失，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也不认为，莫毋离对他来说是一个威胁。
倒是绛婔，要是她还继续听从莫毋离的话，那他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良言难劝该死鬼。
而他对莫毋离的忍耐，也是建立在绛婔的态度之上。
“好了，别说了！”绛婔捏紧了拳头，紧咬下唇。
蹬蹬蹬……
莫毋离后退了几步，面色惨然。
“呵呵，好，我不说了。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的无足轻重。”
“我算看清自己了，原来，我一直都是什么都没有，当初我认为那个最重要的你，甘愿不顾一切相救的那个你，已经变了。”
“想想也是啊，都一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什么也变质了。”
说着，莫毋离的眼角挤出了两滴苦情的泪水。
绛婔见状，有些慌了，“不！莫毋离，你在我心里其实很重要！如果不重要，那我这一百年来，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莫毋离的双眼底下，闪过了一抹得逞之色。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捂着胸口悲恸的道，“借口！都是借口！省省吧绛婔！你看看你现在，都不站在我这一边了。回头再看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苦笑着指了指绛婔身边的林寒，又指了指自己。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呜……”
莫毋离捂着双耳猛地蹲下，抱着脑袋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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