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王善第一个响应:"卢盟主所言极是!高宗若有不测,大宋危矣!"
"荒谬!"千面狐杜微臣突然拍案而起,那张总是带着假笑的脸此刻冷若冰霜,"昏君奸臣害得天下大乱,如今自食其果,救他作甚?不如我们自立为王!"
帐内顿时分成两派。玉面熊姚义、铜鞭客金节等人站在王善一侧;而摘星手吴升、旱地蛟潘浚等人则隐隐支持杜微臣。狂剑徒卫忠直接拔剑指向杜微臣:"逆贼!敢出此言!"
眼看内讧将起,卢环一声暴喝:"住手!"声如雷霆,震得帐内鸦雀无声。
他缓步走到众人面前:"诸位,牛头山地处要冲,若金兵在此全歼朝廷残余,下一步必是扫荡各路义军。届时我们各自为战,必被各个击破。"
李助适时补充:"救高宗,既是全忠义之名,更是为我们自己争一线生机。何况..."他蒲扇轻摇,"挟天子以令诸侯,古之良策也。"
杜微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不再言语。
卢环趁热打铁:"我意已决,兵发牛头山!一为抗金,二为勤王。有不愿去者,可自行离去,卢某绝不阻拦!"
这番话既表明立场,又给反对者台阶下。众首领面面相觑,最终连杜微臣也勉强拱手:"愿听盟主调遣。"
"好!"卢环抽出令箭,"王善、严勇率五万为先锋,即刻出发,打通前往牛头山的要道;姚义、廉明率三万轻骑,绕道敌后骚扰;其余各部随我中军,明日五更开拔!"
散帐后,李助低声道:"兄弟,杜微臣心怀叵测,我担心..."
卢环目光深沉:"我岂不知?但大敌当前,不可内乱。你派心腹盯紧他,若有异动..."他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次日拂晓,十八路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太行山。
旌旗遮天蔽日,刀枪如林似海。沿途百姓箪食壶浆,更有壮士投军,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
行军第三日,前方突然传来急报:先锋部队在金鸡岭遭遇埋伏!
卢环立即率亲兵赶赴前线。
只见金鸡岭峡谷中,王善、严勇部被金兵箭雨压制,伤亡惨重。严勇左臂中箭,仍挥舞狼牙棒死战不退。
"是金国大将完颜昌!"王善金刀染血,指向高处一面狼头大旗,"这厮早知我军路线,设伏于此!"
卢环眯眼观察地形,迅速做出判断:"李助,你带轻骑从左侧山脊迂回;卫忠,率三千善于登山的士卒攀右侧峭壁;我亲率主力正面突击。三管齐下,必破此敌!"
战斗瞬间白热化。卢环一马当先,长剑如龙,连斩七名金将。李助的轻骑突然出现在金兵侧翼,箭如飞蝗;卫忠的山地营更是从绝壁而降,直取完颜昌中军。
金兵大乱,狼头大旗轰然倒下。完颜昌在亲兵保护下仓皇逃窜,丢下数千具尸体。
战后清点,虽胜却损失不小。身受箭伤的严勇被抬到卢环面前,这个铁打的汉子咬牙道:"盟主,末将无能,折了三千弟兄..."
卢环为他拔箭疗伤:"非你之过。金兵早知我军路线,必有内奸通风报信。"
当夜,卢环与李助坐在军帐中审视地图,商议军情。
正商议间,帐外亲兵急报:"禀盟主,抓到一个金国奸细!"
两名士兵押进一个商贩打扮的男子。
卢环一眼认出,此人竟是三日前在营地兜售货物的货郎。
据军兵说此人已经在窗外偷听多时。
"说!谁是你的内应?"卢环剑尖抵住奸细咽喉。
奸细面如土色:"小人只是传递消息...金国四太子许诺杜...杜宰相,若助金兵擒杀高宗和卢盟主,封他做江南王..."
卢环与李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他沉声道:"拖下去,严加看管,不得走漏风声。"
奸细所说的杜宰相正是杜充,他也是健康府的镇守使,里应外合使金兵破了健康,他则投降了金国。
次日清晨,突然有军兵来报说那个奸细翻窗跑了。卢环淡然一笑:“好,我知道了。”
他并不传令追拿逃跑的奸细,而是立即召集众将,高声宣布:"据探报,金兵主力集结在牛头山东麓。改变原来计划,改道西进,避过金兵主力,从青云谷迂回至牛头山西侧!"
大军开拔后,卢环密令王善、卫忠各率精兵埋伏在预定路线上。果然,午时刚过,前方密林中杀声震天——金国大将达罕率两万铁骑突袭而来,正好落入埋伏圈。
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达罕所部被王善、卫忠歼灭大半,达罕带剩余三千余人逃出埋伏圈,狼狈奔牛头山去了。
"报——"一骑快马飞驰而来,斥候滚鞍下马,"禀元帅,金兵三十万大军围困牛头山,高宗被困山上!眼见得金兵就要攻上山去了。"
卢环瞳孔骤缩。李助羽扇一顿:"高宗乃汉人砥柱,若有不测..."
"全军加速前进!"卢环厉声喝道,"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抵达牛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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