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的奔驰在路上,只见明月身穿金丝绣边的华丽宫裙,头戴宝玉朱钗,朝阳宝冠压的她脖子生疼,随意整理着袖口,紧了紧衣裳,还是依然觉得些许冷意。原来的她每日打斗练功,穿的向来素净,娘亲为她准备的绫罗绸缎几乎从不碰,如今这华丽繁琐的衣裳一加身,不仅不保暖还浑身不得劲。只好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她现在是江陵国的四王妃,地位尊贵无比,看着身边一排排神情肃穆的守卫,叹了一口气,这场景当真是她如何谋划也未曾想到的。
“王妃很不高兴吗?”云齐天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头。
明月回头看着与她坐在同一个车厢的四王爷,『揉』了『揉』脸颊,她表现得那么明显?
没听到明月的回答,云齐天睁开眼睛,直直看着她问道:“还没到皇宫,就叹了十几声气了,王妃若是不想去,直说就是了,本王不会为难你,又何必这般苦恼?”
明月放下帘子,看着云齐天,只觉得烦闷不已,压下情绪,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自然是忧心皇太后的身子,不像某人听闻母亲病重还能如此淡定自如。”
云齐天听闻,嘴角带着笑意,也不拆穿她,淡淡的说道:“生老病死,自有轮回,有些事本身就无法逆天而行。”
明月听闻瞬间无语,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语气也不客气的冷嘲道:“王爷心思真是多变,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答应娶我?”。
听听这话,这才几天便这般超脱,那之前是谁想的冲喜,害她当什么四王妃,本来还剩几日她就能静悄悄诈死,来个金蝉脱壳走人,现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她欧阳明月是轩辕澈的四王妃。
对方看着她,也不恼,一脸关切地反问道:“你在国公府过的并不开心不是吗?”
明月皱眉道:“我开不开心与你何干?”
云齐天看着明月警惕的样子,淡淡的说道:“爱心使然。”
爱心?明月一听都要跳起来了,这就是传说中铁血无情的战神,这就是传说中铁骑让他国闻风丧胆的轩辕澈?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脑袋有病的疯子,爱心,因为爱心娶她?有那个爱心,不去救助流浪的百姓,战『乱』的孤儿,居然是来娶她?
明月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就是命不好,碰上了一个疯子,她认栽,她不与他吵,也不与他闹,她走,她很快就走。
嘴里却依然忍不住吐嘈了一声:“狗拿耗子。”
“王妃说什么呢。”
宫门近在眼前,马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明月深呼吸一口气,敛起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问道:“我想弟弟了,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云齐天皱着眉头,就这么不爱与他呆在一起?
“等三日回门的时候吧。”话音刚落,想了想又问道:“欧阳康还有几日便要离开了是吗?”
明月点头“是又如何?”
“王妃似乎与本王有很深的敌意?”
“王爷想多了。”
云齐天叹了一口气,好像装作轩辕澈便很难得到明月的笑脸,一时竟有点无可奈何,牵起明月冰冷的手,一脸温柔,眼里却是寒光一闪而过,提醒道:“明月,等进了宫便与本王装的亲厚些吧,毕竟宫门进了就不是那么好出的了。”
话音还未落,明月的鸡皮疙瘩仿佛已经起了一身,刚想甩开,便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宫门守卫的声音:“站住,圣上有令,今日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宫,请亮明身份。”
吴顺坐在马车上,冷哼了两声,竟顺手就把圣旨甩了过去,也不多话解释。
守卫一看,捡起地上的圣旨,立马颤颤巍巍的将圣旨双手高高举起,说道:“今日宫中警戒,圣上亲令,必须亲见才能放行,请四王爷不要让小的为难。”
吴顺见此气的要拔剑而起,这就是他们王爷拼死要守护住的帝王,这就是他们王爷忍让又忍让的结果。拼尽全力守护苍生又如何,再回头已被自己人暗箭所伤。君臣君臣,那个人只当自己是君,何时为王爷考虑过一点半点。听说王爷伤了一腿,生命垂危,想必都偷笑不已,如今雪上加霜,还将天下人皆知的废物草包赐予他们王爷为妻,让王爷沦为笑柄,如此欺人太甚,怎么能忍,怎么能忍。
如果不是轿中那位大人物出手相救,王爷怕是早就化为一滩血骨了,王爷如今奄奄一息,他们这些跟着王爷几番出生入死的人,当真咽不下这口气。
明月见此,皱了皱眉头,轩辕澈为一国战神,战功赫赫,名望天下,本就有功高盖主之嫌,原以为见到是副兄友弟恭的场景,却没想到连轩辕澈身边一个侍卫都如此无礼,这紧张的氛围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看着身边人环抱着双臂,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无奈主动掀起车帘,清冷的声音说道:“本王妃与王爷都在此,可看仔细了?”
侍卫顿时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弯下身子放行。他们也不想的,奈何上面的命令,他们又怎么敢不当回事草草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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