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维抚过少年光洁的脊背，在某个穴位重重一按。
“啊！！！”
怀中的身躯骤然绷紧，破碎的呜咽混着水声，溅湿池边积雪。
“鲛族的身体受不了这药效……”
“忍着点……”
祁维咬破舌尖，带着血腥气的吻封住所有抗拒。
冰雾夹杂灵力，顺着相贴的唇齿游走。
池水翻涌，祁维的霜雾在卢玉关周身结成冰晶锁链，将暴动的药性一点点从经脉中剥离。
少年额角的青筋凸起，指尖死死抠住池壁，鳞片剥落的血痕在寒雾中凝结成细碎的红珠。
“凝神！”
“药性反噬会冲毁识海！”
祁维一掌拍在他后心，冰蓝灵力顺着脊柱游走。
“呜呜呜……”
卢玉关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尾椎处突然炸开剧痛。
冰蓝鱼尾寸寸崩裂，碎鳞混着血沫漂浮在水面，露出底下苍白的人体轮廓。
祁维瞳孔骤缩，发间赤金翎羽无风自动。
骨铃撞出急促清音，将整座厢房笼罩在结界之中。
“疼……”卢玉关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陷入祁维手臂，“尾巴……要断了……”
“忍着！”祁维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少年心口画下符纹，“鲛珠在吞噬你的本源，现在剥离等于剜心！”
窗外积雪簌簌而落，结界内的温度却灼如熔炉。
祁维的中衣早已被汗浸透，发梢凝着冰霜与蒸汽交融的水珠。
“抱元守一，跟着我的灵力走！”
霜雾裹挟着灵力灌入经脉，卢玉关浑身剧震。
识海中，翻腾的欲火被极寒灵力对冲，黄金竖琴的虚影在魂海中浮现。
琴弦震颤间，竟与祁维的雾灵力共鸣。
碎裂的鲛尾终于完全褪去，白玉般的脚趾蜷缩着抵在池底。
晨光穿透窗棂时，最后一片鳞片化作荧光消散。
祁维看着怀中昏睡的少年，指尖拂过他恢复如常的脚踝，那里还残留着淡金色的琴弦纹路。
“炉鼎体质……”他捻着少年汗湿的发梢低笑，“还真是条不得了的鱼。”
门外忽然传来剑气破空之声，李重林裹着风雪撞开结界。
龙纹剑还凝着霜，却在看到池中景象时生生刹住——
卢玉关蜷在祁维怀中，发间沾着未化的冰晶，眼尾还晕着未褪的薄红。
“祁维！”
“你对他做了什么？！”
李重林怒吼道。
剑锋抵上咽喉的刹那，祁维懒洋洋举起沾血的中衣。
“别多想，只是治伤而已。”
李重林剑气暴涨，却在听到卢玉关呓语时骤然收势。
“玉关……”
李重林慌忙抱住他。
卢玉关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粗粝的掌心，脖颈后的鳞片全无，再不见半点鲛族气息。
祁维披衣起身，淡定地说道：“他没事了。”
咻——
话音未落，一抹淡金剑气划过祁维耳鬓，削掉几丝碎发。
李重林紧盯着他：“祁维……你找死！”
祁维冷静回头：“不管你信不信，本圣子从未做过逾矩之事。”
“自第一次见面时，你便想打玉关的主意，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李重林狠狠说道。
“说的没错，”祁维嗤笑着说，“但我可不像某人，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你！”
李重林攥紧龙纹剑。
祁维掠过李重林身侧，唇角微勾，“提醒一句，丹盟的飞舟三日后抵达，若想让卢玉关顺利通过，你最好安分一点儿。”
未尽之言被剑气斩碎在晨雾中。
一个时辰过去，卢玉关迷迷糊糊睁开眼，正撞见李重林通红的耳尖。
“玉关，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重林急忙问道。
卢玉关茫然地动了动脚趾，突然僵住。
是久违的触感。
“我……”
“变回来了？”
李重林怅然地垂眸：“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
卢玉关努力摇晃着脑袋，仔细回忆。
吃了祁维的化形丹后，肚子不舒服……
好像是……
祁维帮他运功治疗？
卢玉关向李重林解释。
但越解释越乱，李重林咬死认定，是祁维要迫害卢玉关。
“玉关，听我的，别再跟他打交道了，好么？”
李重林语气放软，试图让卢玉关听进去。
“可是……”
卢玉关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男人，脸上的那股倔强，又不得不让他妥协。
“我……知道了。”
“会同他保持距离的。”
听到回答，李重林悬着的心再次放下。
卢玉关叹了口气：“昨晚真的没什么。”
“可那药囊本就是他的，”李重林认真道，“要说他没心思，本王第一个不信。”
卢玉关顿了顿声，也没再说话。
李重林望见他玉白的双腿，忍不住道：“我去给你要件衣服来，好不容易恢复人形，别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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