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嬉闹了一会儿,炉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
涂志明把几个地瓜小心翼翼地扣在炉沿上,香甜的气息渐渐在屋内弥漫开来。
秀芝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两个女儿。
“你俩回来时关门了没有?”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眼神里透着心虚。
“你关了吗?”涂晶晶小声问道。
“我哪顾得上啊?”
涂莹莹撅着嘴,“一手牵着你,一手拿地瓜,哪还有第三只手关门?”
“我也是,”涂晶晶道,“一手牵着你,一手拿着地瓜,腾不出手。”
涂志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趟是躲不过了。
他慢吞吞地下了炕,嘴里嘟囔着:“你们这俩小祖宗……,你爹我就懒这一回,你们就不能让我懒的彻底点儿?”
涂晶晶和涂莹莹嘻嘻的笑了起来。
推开门的瞬间,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棉袄裹得更紧些。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仓房,正要关门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涂志明浑身汗毛倒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立即唤出系统探查。
“马铁军?这小子怎么来了?”
他眉头紧锁,重新推开仓房门走了进去。
“出来吧!别躲了。”他压低声音道。
阴影处,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
仓门透过光线微弱,马铁军的表情隐而不见。
“铁军?出什么事了?”
马铁军的声音沙哑低沉,
“志明哥,我来是要告诉你……
你给伤残军人和烈士家属发的钱,都没到他们手里。”
涂志明瞳孔骤缩,“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从护送你从港台回来,我一直在接受政审,按规定半年内不能执行任务。”
马铁军警惕地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更低。
“前几天在街上遇见我那个伤退的战友,他在摆摊修鞋……”
话未说完,马铁军突然噤声,身形一闪又隐入黑暗。
与此同时,仓房外传来秀芝颤抖的呼唤。
“志明哥?你、你没事吧?”
涂志明迅速调整表情,朗声答道:“没事!
地窖门被孩子们碰掉了,我收拾一下。
外头冷,你快回屋,我马上就来。”
“我等你一起回去……”秀芝执拗的说道。
涂志明快步走出仓房,仔细关好仓门,一把搂住只穿着单薄毛衣的妻子。
感受到她冰凉的身躯,他心疼地紧了紧怀抱。
“这么冷出来干啥?走,咱们进屋。”
安顿好妻子,他故作懊恼地一拍脑门。
“哎呀,集团还有件急事忘了处理,我得去加个班。”
秀芝惊讶地睁大眼睛:“这都几点了?明天再去不行吗?”
“十万火急,耽搁不得。”
他边穿军大衣边解释,“你们先看电视,我尽快回来。”
“那你多穿点……”秀芝担忧地为他整理衣领。
来到仓房前,涂志明低声道:“我要去集团总部,你能避开眼线跟来吗?”
黑暗中传来马铁军几不可闻的回应:“能。”
下山路上,涂志明若无其事地和值守的保卫打了个招呼。
走进办公室后,他焦躁地来回踱步。
约莫十分钟后,窗户传来一声轻响,马铁军如幽灵般翻了进来。
拉紧窗帘,反锁房门,涂志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铁军,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原来基金会成立后,虽然军方通知了各地民政部门,要求协助伤残军人及烈士家属申请资助,但多数家属根本不知情。
马铁军的战友因伤退役,靠修鞋勉强维生,却从未收到任何通知。
“他去了两次民政局,”马铁军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年画,“就换来这个。”
涂志明展开一看,是一张印着三军将士的年画,角落里赫然标注着“向阳集团捐赠”,标价十元。
“他们还说国家困难,要我战友自力更生……”马铁军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涂志明默默递过一支烟,两人在袅袅青烟中相对无言。
半晌,他沉声道:“上个月基金会拨出两百万……我信任他们,只做了简单核查。”
“有些人,该杀!”马铁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确实该杀。”涂志明目光如刀,“你是偷跑来的?”
“政审期间不得离京。”马铁军掐灭烟头,“电话信件都不安全,我必须亲自来。”说着就要翻窗离去。
涂志明急忙塞给他一叠钱票。
“保重!过些天我们去京城再详谈。”
目送马铁军消失在夜色中,涂志明仰靠在沙发上,指节敲击着扶手。
窗外,天色暗沉,北风呜咽。
“敢在这事儿上动手脚,看来是碰上硬茬子了!”
回到家时,炉火已经暗了下来。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吃着烤地瓜,甜香的热气在屋子里氤氲。
吃完地瓜,稍微洗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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