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已是新一年的初春,过了节,便已是二月初,院试的时间也到了。
和县试、府试相比,院试的规模更大,而且规矩更严格。
考生得提前半个月就去报名,对于考生的资格审核也更加严苛,若是错过了,就得再等三年了。
这日一早,贾瑾辞别了来送他出门的林黛玉、薛宝钗,坐上马车往京兆府贡院,今日是他来报名的日子。
当他到时,现场已是人头攒动,院试汇聚了历年的考生,包括每年通过县试、府试的人,还有一些被人举荐,补录的考生,规模自然比县试、府试大多了。
然而,录取比例却很低,按照以往的数据,最多能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够上榜,也就是说,至少有九成的人,是来陪考的。
而且残酷的是,院试每三年一次,这次没上榜,就得再等三年了。
这么多考生中,不乏聪慧过人,勤恳努力的,而且每一次都能出现一些年龄小的‘神童’,读书毕竟也是讲究天分的。
因此,对于很多老童生来说,上榜的几率非常非常小。
可即便知道自己很难上榜,次次落榜了也还是依旧来参考,因为这是唯一上升通道,能得秀才功名,至少也算是士人阶层,可见官不拜,免除自己一个人的赋税徭役,甚至还可以得到官府的公粮补助。
贾瑾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放眼望去,大多数都是一些青年,也不乏中年、老年,不由感叹。
“让开,让开!”
就在贾瑾感慨之时,突听到外头传来呵斥声。
只见一群豪奴簇拥着一辆马车向人群中挤来,前头的豪奴粗鲁地推开众多考生。
引起了不少考生的不满。
“你们好大胆子,敢在贡院前放肆!”
“就是,当这里是什么地了?如此骄横蛮霸,有辱斯文,信不信我们去官府告状?”
“…”
面对这些考生书生的怒气,那些豪奴趾高气扬地讥讽: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是谁家的马车?”
“哼!还去官府告我们韩府的状?你们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了吧?”
“马车上坐着的可是我们韩府的大少爷,当今太师的嫡长孙,就你们这群穷酸书生,还敢多嘴多舌?小心让你们永远进不了科场!”
众多考生听了这话,皆憋红脸,敢怒不敢言了,甚至有考生为避免惹上麻烦,主动让出道来。
谁都知道,当今的首辅韩岩,权势滔天,想要拿捏他们这些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童生,真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眼见这些考生如此自觉,韩府的众多豪奴皆肆意地笑了,朝着这些考生鄙夷了一番,簇拥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正巧,贾瑾的马车也在前头,挡住了韩府少爷的去路。
“前面的,识相的将马车挪开,不然,可别说我们韩府不客气。”
有韩府豪奴高声朝着贾瑾的马车喊道。
外头贾瑾的小厮听了,见对方人多势众,有些畏惧,战战兢兢请示贾瑾:
“三爷,要不要让道?”
贾瑾坐在马车中,平静回道:
“驾马车横过来!”
小厮听得一愣:“什…什么?”
贾瑾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更加重。
小厮满脸惊疑,可听贾瑾语气毋庸置疑,也不敢再多言,驾着马车,故意横在前面。
韩府豪奴们,见前面的马车动了,原以为对方会乖乖将道让开,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特意将马车横过来。
意思也很明显,这道绝对不让!
众多韩府豪奴不由对视一眼,上来两个对着马车里的贾瑾高喝:
“好胆!敢拦我家少爷的去路,你竟敢和太师府作对?”
贾瑾端坐在马车里,朗声质问:
“这里是贡院门口,可没写是太师府的地盘吧?”
“另外,太师府的大少爷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公子给他让道?”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本公子坐的马车是谁家的!”
周围众多考生见到这一幕,都停下脚步来看热闹了。
韩府众多豪奴向贾瑾的马车看去,只见上面挂着‘荣国府’的灯笼,皆是脸色一变,态度都变了不少。
急忙来到自家少爷的马车前,弓腰说道:
“少爷,是荣国府的马车,是不是从别处进入?或是少爷您现在就下来,贡院已经到了的。”
话音刚落,就见马车门帘被掀开,露出一个富贵公子哥的身影,这公子哥便是当朝太师韩岩的嫡长孙韩简综。
见他十五六的年纪,身着锦缎服饰,头顶镶玉冠,腰系玉带,挂着名贵的玉佩,当真是一眼就可见是富贵公子哥。
眯着眼睛看着贾瑾坐的马车,撇嘴:
“嗤…荣国府?”
“怕什么!看你们没出息的样,还以为是本朝开国那会,贾家一门双国公呢?如今都过去百年了,荣国府哪还有什么权势,还当自己是王孙公子呢?”
“告诉他,赶紧让开,不然,本少爷定让他知道,得罪我太师府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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