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之上,夜色如墨。
姆拉克拖着奄奄一息的公孙止,在冰冷的江水中艰难前行。
公孙止右肩断臂处鲜血不断涌出,将周围江水染成暗红。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过多而泛青,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废物!”姆拉克低声咒骂,却不得不将公孙止拖向岸边。
忽必烈交代的任务是带回公孙止,若让他就此死去,自己也不好交代。
冰冷的江水刺激着伤口,公孙止在剧痛中稍稍清醒。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姆拉克阴沉的脸色,虚弱地道:“国...国师......”
姆拉克冷哼一声:“公孙先生放心,老朽既然出手相救,自然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速度游向对岸。
公孙止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断臂处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他想起杨过那冰冷的目光,想起玄铁重剑带来的死亡威胁,心中既恨又惧。
“杨过...杨过...”公孙止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怨毒。
姆拉克瞥了他一眼,阴恻恻地道:“公孙先生,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若非老朽及时赶到,你此刻已是杨过剑下亡魂了。”
公孙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随即又被仇恨取代:“此仇不报...我公孙止誓不为人!”
姆拉克冷笑:“报仇?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
“杨过武功已臻化境,他那武功精进的速度,前所未见,”
“连老朽都不敢轻言胜之,如今你断了一臂,武功大损,拿什么报仇?”
公孙止被戳中痛处,脸色更加难看。
但他毕竟老谋深算,很快压下情绪,虚弱地道:“国师...教训得是...”
“可老夫...老夫...不甘心啊...”
姆拉克见他态度软化,语气也缓和了些:“公孙先生放心,王爷自有计较。”
“待你伤愈,王爷定会助你一雪前耻。”
公孙止勉强点头,心中却明白,自己如今废去一臂,在忽必烈眼中的价值必然大减。
想要报仇,恐怕只能另寻他法。
就在此时,对岸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姆拉克神色一凛,警惕地望向声源方向。
“是大营的探马赤。”他低声道,同时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不多时,数名蒙古骑兵出现在岸边。
“国师!”看到姆拉克和奄奄一息的公孙止,一众骑兵连忙下水接应。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二人拉上岸,公孙止已经彻底昏迷。
“快!送回营寨医治!姆拉克沉声命令,同时警惕地扫视江面,防备追兵。
姆拉克摇头:宋人借吴潜之死大做文章,王爷暂时安抚住了贾似道。
但公孙止被指认为凶手,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不过,只要公孙止不死,将来总有转圜余地。
想到此处,他沉声吩咐:“走吧,先回营寨再说。”
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江畔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襄阳城内,杨过与罗伊悄然返回。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城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吴潜遇刺的消息如同一阵飓风,席卷了整个襄阳城。
在睡梦中惊醒的居民,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街头巷尾,议论着这桩惊天大案。
“听说了吗?吴相被蒙古人杀了!”
“活该!谁让他勾结蒙古人!”
“嘘...小声点,毕竟是朝廷命官...”
“你说,如此大事,蒙宋两国会不会再度开战啊?!”
“谁知道呢!咱们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啊!”
杨过与罗伊避开人群,悄然回到明教据点。
据点内,小龙女已经等候多时。
“过儿,你们回来了。” 小龙女早已在院中等候,素白的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见杨过安然归来,眼中担忧之色稍减。
杨过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龙儿,我没事。”
“公孙止呢?” 小龙女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她深知公孙止与杨过之间的恩怨,更明白此人活着,对公孙绿萼 对武林始终是桩心病。
杨过轻叹一声,将江畔的经过简略叙述一遍:“被姆拉克救走了,不过断了一臂,已成废人。”
小龙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毕竟是绿萼的生父。”
“正因如此,才更难处置。”
罗伊在一旁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伊玛目,回程途中,老朽一直在思量一事。”
杨过点头:“罗伊你但说无妨。”
罗伊沉声道:“公孙止虽作恶多端,但终究是公孙姑娘的父亲。”
“若他当真死在你我手中,绿萼姑娘纵然明事理,心中也难免会有芥蒂。”
“师徒之间,一旦横亘杀父之仇,这份情谊恐怕再难纯粹。”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杨过心头。
他何尝没有想过这点?只是昨夜怒极,若非姆拉克横插一脚,公孙止早已毙命于玄铁重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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