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个盒子,给李大人送过去吗?”
天色渐渐晚了,海棠进来点起灯笼,看着桌子上放好的东西。
照例询问道。
林望舒看着海棠伸过来的手,原先在圈圈写写的动作,顿了一下。
海棠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衣服,袖子上有着芍药的花瓣。
“怎么想起穿这个衣服了,”林望舒依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
海棠笑嘻嘻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好看吗?昨儿绣娘送来的,把之前破开的口子,帮我补好了。”
衣服上破开了好长的一道裂缝,衣服几乎是毁掉了。
海棠在原地转圈的样子,正好让林望舒看清楚了上面的修补痕迹。
一株芍药花,从裙摆位置,层层叠叠的开到袖子上。
相当的别出心裁,修补的也相当好看。
林望舒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半晌儿,将手边的盒子推了过去。
“给他送过去吧,带着芦苇一起去,天色太暗了,路上注意带点安全。”
海棠笑着说道:“小姐担心什么呢,李公子的人就在前门等着呢,就是几步路的事情嘛。”
海棠抱着盒子,与芦苇一起离开了。
林望舒看着海棠的影子,从房间里面离开,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刚才那一瞬间,林望舒几乎还以为是前世。
同样是在书房里面,同样是海棠前来问事。
那件衣服,也相当的眼熟。
海棠还真是喜欢芍药啊。
前世是因为手边拮据,于是海棠将每件衣服都修修补补。
现在呢,现在则是因为这件衣服,非常受到海棠的喜欢。
于是衣服坏掉了,也不愿意扔掉而是选择绣上喜欢的花样。
林望舒揉揉脸,继续捡起桌子上的信件,开始处理上面的消息。
一滴水落在了信件上。
一滴接着一滴的水落在了上面。
林望舒伸出手,摸了一把脸,才发现是自己眼中的泪水。
看着送上来的信件中,那些熟悉的人名,终究还是有影响啊。
江远山,王阳茂,郝良文……
全都是熟人啊!
林望舒看着自己圈出来的人名,一股怒气慢慢的涌了上来。
来得莫名,来得突兀。
林望舒想要将所有的信件全都推到地上去。
想了想,这样造成的麻烦。
她还是仓促起身,站在一旁的小桌旁边。
将桌子上摆着的木雕,狠狠的砸了出去。
心中的火气,还是逐渐蔓延上来了。
她转身,从墙上取下剑来。
拉开门,朝着后面的空地上走去。
此时天色正在向着黑暗中走去。
只有最后一点点的余光还亮着。
林望舒在空地上的稻草人前站好。
拔出长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劈了下去。
第一下。
终究……
再举剑,再砍。
终究……
再砍!再砍!
终究还是很生气啊。
无论现在有多么的自在,有多么的放心。
还是很怨恨啊。
前世被困在咫尺之间,无法动弹,什么事情都要留一个余地的作风。
每一次都是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
做什么事情,都要留点余地,留点余地。
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给对方一个面子。
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她在后面做“坏事”,苏烈在一旁做好人。
苏烈纵容着林静云扔出诱饵,她负责在后面咬上去,还要将苏烈要收拢的人,放在一旁当做观赏。
如果不是自己早些时候,实在是太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丈夫的动作。
也没有理解对方很多动作之下的潜在含义。
恐怕现在安元青的样子,就是自己成婚一年之后的样子。
行尸走肉,郁郁寡欢。
安元青之前见面,还为了能够有个孩子,兴致勃勃的谋划着。
现在竟然连求生的意志,都变得很微弱了。
林望舒可以闻到这种味道,如同自己母亲被广陵侯府的人,无视到死亡的味道。
在赵锦云的转述中,林望舒可以感受到那种味道。
那种距离死亡非常近的味道。
啪!
林望舒冲着面前的稻草人,狠狠地挥出最后一剑。
稻草人从中间拦腰断成了两截。
林望舒喘着气,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稻草人。
在心里慢慢的说,我要他们死。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要他们死。
在前世,无数次的斗法中,双方都斗出了火气。
斗出了真气,无论是地位,还是双方的选择。
在早期,为了把苏烈推上皇位的时候,双方还有几分合作的意思。
到了后来,分道扬镳,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林望舒一直认为,自己的丈夫,必然会与自己多少有些恩情在。
完全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多。
对方给自己下死手的时候,可一点也没有想过,夫妻一场,彼此有些恩情在。
一个身影落在稻草人前面,静静地看着林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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