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求者少,送礼者众,便会让洛钰这等鼠辈觉得他是能被看轻的人。
赵攀宽厚的手掌在桌角重重的拍下,怒道,“他以为本将真的怕他不成,姚仁美对本将都客客气气,他算什么东西?”
郭绍棠却沉吟片刻,挑眉看向赵攀说道,“将军此时对洛钰这等小人该忍还得忍。”
赵攀冷眼看向郭绍棠,“姚仁美本将就忍了,洛钰这无知小儿本将有什么可忍的?”
“将军还是要以大局为重。”郭绍棠压低声音说道。
“以最近我们对六公主的调查。”
“之前她为了破坏和亲,去了一趟河北路。”
“陈家父子不是她的人,但心也是靠近她的。”
“将军可别忘了多斯都护府是六公主建议设立的。”
“多斯都护府定然是她的人。”
“再往西西的凤仙路都督亚兰翰听说对六公主也格外恭敬。”
“六公主带兵去秦凤路,路过凤仙路的时候,亚兰翰亲自相迎,跪地行礼,态度十分恭敬,不像是初次相识。”
“听说亚兰翰给六公主的一万兵马是凤仙路精锐中的精锐。”
赵攀神色变幻不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秦凤路更不用说了,经此一战,不论是李孤勇,还是他身下的那些副将,对六公主早已俯首帖耳。”
“整个北方除了我们,其他的都是六公主的人。”
“哎,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是洛钰,而是六公主。”
赵攀沙包大的拳头紧紧的握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
“本将从未放在眼里的一个死丫头,现在竟然成了最大的威胁。”
“最关键的是洛州是六公主的根基,而我们如果南下,洛州是必经之地。”郭绍棠接着说道。
赵攀对大周舆图早已烂熟于心。现在整个燕州府和辽东,除了山东路这一条通道,剩下的路,只要他南下,全部被六公主堵死了。
曾几何时他将六公主放在眼里,可现在六公主竟然是他造反路上的第一威胁。
“依属下看,六公主也要造反。”郭绍棠掷地有声的说道。
赵攀挑眉看向郭绍棠,“你的意思是,六公主要造她老爹的反!”
郭绍棠点点头,“六公主五岁离开京城,现在十五岁,经营了十年,发展的时间并不比我们短。”
郭绍棠此人颇有谋略,要不然怎么会成为赵攀手下第一谋士。
他中了举人之后,去京城考进士未考中,心灰意冷回到燕州府,竟意外得到了赵攀的赏识。
得知赵攀的野心之后,他便决定不再考进士,追随赵攀。
如果将来赵攀做了皇帝,他至少也是个六部尚书。
以大周现在的朝局,即使他顺利考中进士,熬一辈子能做到五品官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可他跟着赵攀干大事,却可以搏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前程。
这几年赵攀的势力发展如此之快,与郭绍棠的谋略脱不了关系。
没有郭绍棠,或许赵攀依然是燕州府都督,哪里能统领辽东,山东路的北部,河北北路的东部这么大一片富源辽阔,水草丰美,土地肥沃,矿产丰富的土地。
自从赵攀开始怀疑六公主,郭绍棠便差人四处调查。
“六公主以洛州为根基,此外还有汝州,京西南路作为依托。”
“不论是洛州、汝州,还是京西南路,都是粮食的主产区,大周的两大粮仓皆在此三地。”
“再加上这几年她开始陆续插手兵权。”
“现在又成了秦凤路的兵马指挥使。”
“秦凤路下十万兵马随他调动。”
“而且,她在洛州这几年都在大兴土木,修建城池……”
“我们想要攻打洛州没有那么容易了。”
赵攀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本将造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竟然是一个十五岁的死丫头。”
赵攀痛恨不已。
在造反这条路上,六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同样姓裴,举起大旗要比他这个外姓人更名正言顺。最关键的是六公主才十五岁,美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
可他已经四十多岁,体力大不如前。
赵攀心中对裴乐瑶的忌惮来自于体力,精力,年纪,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只要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六公主比他前途更远大。
“将军,不如我们答应同洛钰合作,让他去对付六公主。”郭绍棠眉梢挑起,带着几分精明。
“至少可以让洛钰动摇洛州府的根基。”
“洛钰如果是宰相,便有人事任命权。”
赵攀陷入了沉默。
“可世人皆知,本将与然姚仁美的关系还不错,此时落井下石,难免遭世人耻笑。”
他要起兵造反,最好不要有背信弃义的名声。
想干大事仅仅依靠自己是不行的,还需要有人来投靠。
郭绍棠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将军只要悄悄的写一封信,不用以折子的形式上报朝廷,谁又能知道将军做了什么?”
赵攀要起兵造反,拿下洛州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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