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中。
杨凤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只能以‘思量’来拖延时间,辨明潘凤的真意。
一个被袁绍给予厚望,统辖三郡之力的主将要拉着他投降,怎么说都难以相信!
况且,他可是做好配合公孙瓒伐灭潘凤的准备……
“思量?”
“还两天?”
潘凤抽出佩剑,横于杨凤脖颈之上。
“将军?”
“这是何意?”
杨凤瞳孔紧缩,脸色铁青无比。
“莫要怪某。”
潘凤眸子陡然睁大,说道:“大战来临,生死就在瞬息之间,我们每迁延一日,便少了几分生机,今日你若是不定下决策,某便先杀了你,召集亲卒伏杀军中的士人,再降于公孙将军。”
杨凤干咳一声,妥协道:“将军,你还未曾与公孙伯圭联络啊!”
“不需要。”
“时不我待。”
潘凤按着剑峰,望着淌下的鲜血,焦迫道:“你如何选?”
“可。”
“末将愿追随将军投于陛下。”
杨凤眸光闪烁,沉声道:“末将麾下今有三千六百军可以信任,不知将军有多少人,我等怎么做?”
“好。”
“应下便好。”
潘凤收起佩剑,安排道:“入夜之后,你我召集亲卫近部,先封锁营垒免得消息外泄,再将军中三郡士人全部斩杀,然后持令慑服各营,遣人送众士首级渡河去与公孙伯圭商谈!”
“可。”
杨凤颔首应下。
扶案起身,准备回帐筹备。
“杨将军。”
潘凤叹了口气,说道:“非是某坏你忠义,而是叛军不配谈什么忠义,你也是经历过与大汉王师互伐的人,应该明白某那种无力之感。”
“将军。”
“某是黑山军出身。”
杨凤愣了下,回首轻笑道:“我们本就是为了利益才从太行山走出,与袁本初从未有什么忠义之情,不是吗?”
“善。”
潘凤点了点头。
“嗯。”
杨凤按剑走出帅帐。
扯了扯衣襟,遮掩住脖颈上的剑伤,眼中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潘凤这厮……
他也不知怎么说了。
竟然裹挟他一个汉将投于陛下,可惜他的封侯之功,就这样凭空没了。
不过,若能早些解决易县的兵事,应当也是大功一件。
临近战时。
冀州大营的巡防极为严密。
潘凤,杨凤都是营中大将,轻而易举的排布自己的亲卫近部成为巡营之军。
临近子时之际。
负责巡营之卒,便开始朝着三郡士人之帐汇聚。
仅顷刻,哀嚎声,厮杀声响彻大营,令不少熟睡的将卒从睡梦中惊醒。
“敌袭?”
“还是惊营了?”
河间望族之主田银从木榻上滚落。
刚抽出兰錡上的佩剑,还未等冲出军帐,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能仓惶躲藏于榻下。
“搜寻左右。”
“三郡士人亲卒全部斩杀。”
帐外,潘凤对着亲卫下令,随后神情凝重的看向黑漆漆的军帐。
“潘凤。”
“你这个夯货。”
榻下,田银眼中满是震惊。
他以为公孙瓒渡河杀过来,还想过杨凤率人叛了。
却不曾想,竟然是潘凤这个主将想要杀他们三郡士人。
袁绍这都是什么眼光,竟然能让反复无常的小人做一军主将。
“嗖。”
“嗖。”
一阵箭矢随着帐外军令撕开帐幔,将整个军帐笼罩。
田银望着透过木榻,没入眼前地面的箭杆,来不及思考便佯装中箭发出几声哀嚎,寄希望潘凤能闻声退去。
“刷。”
猛的,帐幔被掀开。
潘凤持着火把踏入帐中,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木榻,最终将目光放在榻下,沉声道:“田银,出来吧!”
“潘凤。”
田银眼中满是绝望。
狼狈滚出榻下,提着佩剑起身。
“莫要怪某。”
“你们是因利而反,某是避难求生。”
潘凤将火把插在铜台之上,横起手中的染血之剑。
“夯货。”
“你降了,又能如何?”
田银怒喝一声,持剑向前扑杀过去。
潘凤反了。
他想要杀了三郡士人降于大汉。
一军主将逆反,必定有诸多筹谋,保不住其他人已经死去,他若是不冲杀,亦会死在帐中,还不如放手一搏。
“铿。”
潘凤持剑挪步。
全身劲力从腰经肩到臂贯至腕,挥剑切断田银手腕,倒持剑锋抹过田银的脖颈。
他有勇武,比不上关羽,华雄等人。
然,在这座大营之中,依旧称得上勇武第一。
莫说是一个田银,就是再来十个,都不够他一个人杀。
“死了?”
恰时,杨凤持剑走了进来。
“嗯。”
潘凤收起佩剑问道:“情况如何?”
“尚好。”
“刁恭,苏伯等人俱亡。”
杨凤转身走向帐外,沉声道:“某已经让周仓,裴元绍率军搜寻遁逃之人,应当已经杀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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