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有道理了？离婚多丢人啊。”
七八十年代离婚很少见，过不下去也凑合过，这是那一代人的特点。
“林栋博，你可不敢在外面说这个。”
林栋博翻了个身。
“我就这么一说，离不离婚还得看黄阿姨的意思。”
“我倒是觉得，如果黄阿姨和老吴叔叔在一起，指定不会吃亏。”
“林栋博，你啥时候也像林栋哲一样皮？”
宋莹很意外。
林武锋倒不这么觉得。
“你别说，他说得还真有道理。黄玲和庄老师在一块过，什么都抹不开面子。”
“老吴老实巴交的，要真跟玲姐成了，啥都听玲姐的。家里都是她做主多好啊。”
早上起来，林栋博在院子里刷牙，碰到了黄玲。
“黄阿姨早。”
黄玲点点头，眼泡肿着，看着就像哭过。筱婷和图南兴致也不高。
本就不宽敞的院子里，林栋哲正在练拳，一下一下地往下摔。
“ 哥，你这个拳法好难啊。”
林栋博噗嗤一声笑了。
“我练的这是地躺拳，这种拳法多以滚跌而得名。”
“你要学这个可得摔无数次跤。”
宋莹拿着牙缸走了出来。
“学这个干什么？林栋哲，你又想跟人打架吗？”
林栋哲连连摇头。
“我学这个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不至于挨打。”
说到打架，墙头那边看出来了半个头。
宋莹一下看清楚了，王勇。这家伙是被林栋博吓破头。
“强身健体，你学太极拳，太极拳注重颐养性情和强身健体。你这性子最适合了。”
林栋哲可不愿意。
“太极拳慢悠悠的，看着可没气势，地躺拳多厉害呀，看着就带劲儿。”
林栋博没再理他，去刷牙了。
宋莹做好了早饭，吃完之后，林武锋带着林栋博出了家门，直奔秦厂长家里。
迫在眉睫上的事，不能等了。
很快到了秦厂长家里，这种事儿，自然不能开门见山。
林武锋和秦厂长也只是一面之缘，到了之后，彼此寒暄。
秦厂长却热情地拉着林栋博问长问短，并且向他说着厂子里的变化。
“栋博啊，你妈那个服装厂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第一个月就创利3000多。”
“这事儿在厂子里都传遍了，职工们深受鼓舞，到目前为止已经有10个人办理了停薪留职。”
“你这一招简直效果显着啊。”
林武锋愣了一下，林栋博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怪不得秦厂长对他这么器重，对他们开厂的事一路开绿灯。
“下一步啊，我准备把你们这个服装厂往上报，作为咱们苏州市树立的私营企业的典型。”
林栋博心里激动。
“那感情好啊，秦厂长，多谢你了。”
一旦被树立典型，市里面肯定在资金政策上各种支持，省心又省事儿。
“谢什么呀？我还得谢你呀，小栋博。我们棉纺二厂已经开始派技术人员去其他厂学习先进经验，引进流行的布料。你说得对，打铁还得自身硬，让职工办停薪留职只是下下策。”
“棉纺二厂要真发展壮大了，这些人肯定不会离开。”
林栋博点了点头。
旁边的林武锋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也不由地加入。
他算看出来了，秦厂长对林栋博很器重。他这个老爸没办成的事儿，被儿子给办成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曲径通幽也宜人。
林武锋试探性地提到这事儿。
“秦厂长，您家就明月一个闺女吗？”
“不，我还有个儿子。”
“一儿一女好啊，我就两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小棉袄。”
“只可惜现在……”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哦？这是想给栋博要个妹妹？”
秦厂长一眼就看出林家父子来的目的，心里面盘算着。
林栋博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宋莹虽然是刺头，但不妨碍以后还有用得着林栋博的地方。
“林同志，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
事情太顺利了，别人不承你的情。
秦厂长在官场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为人处事之道。
“那是那是，我就这么一说。我家栋博也是想要个妹妹。”
“我和宋莹也是这个意思，也想像秦厂长这样儿女双全啊。”
“秦厂长，我是学机械的，以后咱们棉纺二厂有什么机器上的故障，尽管来找我。”
技术人员可是抢手货，尤其是像林武锋这样的资深技术人员 ，请都请不来。
“不瞒您说，秦厂长，有人找到了我爸，给他一天补助100他都没去。”
父子俩一唱一和，秦厂长又焉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行，不就是要个孩子吗？这事我给你办，申请一个特别的准生证。”
“你们就放心吧。”
林武锋和林栋博喜出望外。
“太好了，秦厂长，太感谢您了。”
林武锋激动地握住了秦厂长的手。
“林同志，您这太见外了。”
对方给自己办了事儿，林栋博也不会亏待秦厂长。
“秦厂长，我觉得哈，咱们厂子里的工资可以改革一下。提高劳动者的积极性，做到多劳多得。”
“你看土地联产承包的效果就很好，涌现出了几个模范村。”
“咱厂如果能够身先士卒，必定会成为全国的典型。”
这一番话，把秦厂长震惊地说不出话。
这样的眼界，这样的举一反三灵活运用，岂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提出的？
林武锋咽下去一口唾沫。
过了两三分钟，秦厂长才拍案叫绝。
“好，你这个提议好啊，栋博。”
他就说吧，林东博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秦厂长的老婆还有女儿秦明月，对他们也很热情。
“林同志，您坐，我给您沏好茶，这是亲戚从南方那边带过来的，口感很好。”
厂长老婆魏淑芬热情地招呼林武峰。秦明月则坐在林栋博旁边，一个劲儿地问。
“林栋博同学，你的下一篇诗作什么时候出来？能不能提前给我看看？”
秦明月已经迫不及待了。
“快了快了，这一段我有些忙，等写出来了，一定先给你看。”
秦明月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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