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胡思乱想间，游走的手忽然停下。虽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侧头，看到男人正透过她盯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心中天人交战了许久，司凌夜脸色变幻莫测，最终极为认命的长叹口气，浓浓的郁闷溢于言表，“罢了，现在先放过你，晚上再继续。”
强行压抑住想要和她进行下一步的欲望，无可奈何的执起了笔，怨气重重的抱怨，“这些烦人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烦躁得几想要把它们全部甩在地上。不过，好在还有软玉温香在怀，堪堪抚平了一些他心头的烦躁。
要是今天不把这些事情加速批完，明天还会有更多送到他案头上……
罢了罢了，这也是他自己选的。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带来的地位和权力，自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东方九容忍着笑意，侧头看着难得苦着脸的青年，终究还是忍俊不禁，放肆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左手蓦然在怀中纤细的腰上捏了一把，语气危险。
“笑你也有今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五六百年了，你才过了多久？总算，也能让你感同身受体验一下我受过的苦。”
漂亮的黑瞳眯成一条细线，环着她的手臂愈发收紧，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歪着头弯唇浅笑的佳人。
在她身上转悠的目光实在太过赤裸，隐隐有算计的精光。东方九容心中警铃大作，直觉本能地告诉她不对劲。收敛起所有的笑容，同样眯起眼打量他，在空中交织碰撞的目光似能迸出火花。
司凌夜忽然勾了勾唇，率先打破僵局，笑意中带上了邪气，“师尊……”
“不要。”甚至还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就直接干脆利落地拒绝，“我答应的是做你的侍女，你只要求我替你端茶倒水，没要求其他的，不干。”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故意用他之前提出的要求来挟制他，弯成一条弧线的凤眸中充满挑衅。
“堂堂的东方之王，冥罗尊使，若只是端茶倒水侍奉在侧，实在屈才。”司凌夜恍若未闻，言辞诚恳，目光灼灼，“身为侍女，应当主动为主上分忧才是，师尊莫要再推辞。”
“玄极宗和司家的机密，我一介魔族，岂可随意窥探？司宗主还是注意些分寸，莫要落人口舌。”三言两语就推脱得一干二净。
“不过你知我知，旁人绝不会知晓，又何惧旁人口舌？”对她忽如其来的伶俐刮目相看，好胜之心顿起。
“我对仙门事务并不了解，难堪此等重任。”
“冥罗事务大半都与仙门有关，尊使司掌教中事务数百年，论对仙门事务的了解，可比刚登上这个位置的徒儿经验丰富多了。”
“冥罗事务与玄极宗相差甚远，并非我不想为你分忧，为师实在是有心无力。”不着痕迹的又把太极推回去。
“师尊何须谦虚？师尊如此聪明，很快就能学会。何况，徒儿亦是不久前才从零开始学习，一样可以做好，师尊自然也可以，为师者岂能落于徒弟之后？”步步紧逼，循循善诱。
“不要。”不想再纠缠，直截了当拒绝，毫无转圜余地，理直气壮，“好不容易才脱出身来，休想让我再看这些东西，说破了天我也不干，你要是强迫我，我就随便乱批，让你还是得一本本重新看。”
“……”第一次轮到他沉默无言。
大眼瞪小眼半天，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得意，司凌夜第一次产生了浓浓的挫败感。
眼珠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眸子骤然布满幽怨，“师尊，你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吗？”
此路不通，那就换路而行。拿捏住她的弱点，语气也变得更为可怜兮兮。
扯着她的袖子轻摇，委屈巴巴的神态一如少年时，软声撒娇，“师尊……”
果然，看到她脸色瞬间僵了下来，心中暗笑，面上却愈发的泫然欲泣，蝶翼似的长睫垂落，似乎随时要掉下眼泪来，“师尊……你真的忍心吗？徒儿每天真的心力交瘁，累得浑身都好难受……”
“……”
余光注意到她把头别过一边，死命克制着眼中的动摇，司凌夜再接再厉，乘胜追击，继续死缠烂打，“师尊……你忍心让徒儿累死在纸堆里吗？徒儿每天处理这些事头都大了，师尊，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心中憋闷至极，双肩不住抖动，暗暗腹诽，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变脸速度能这么快！
不过……忍不住扶额，愈发气闷，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招。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这个弱点，可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几乎每次都是，只要他一用这招最后的杀手锏，没多久她就会投降了。
精致无瑕的俊美容颜上划过得逞的笑意，果然还是这个方法百试百灵。
不由分说的拿起一本厚厚的文书，塞进了她手里。低头看着因恼怒而涨红的粉颊，忍不住偷香一口，笑得张扬肆意，“我就知道师尊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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