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慈母病故 亚芬叹姐妹亲情
先考年祭 李母盼儿子再婚
一九五七年,这一年风调雨顺,到处都是一派丰收的景象。有人牵强附会地说:这是开展学习活动搞对了,胜利了,合天意,顺民心,才有如此好的年成。这种丰收的成果给住在安庆武昌湖边上叶泥塘村叶亚芬母女带来的却不是喜悦。一天上午,六十四岁的叶妈妈昏倒在自家院子里,女儿叶亚芬在生产队干活回来见状不知所措,竟然只是大哭。邻居家来人七手八脚的把叶妈妈抬上老牛车,弄到十几里路的怀宁医院。医生诊断是老年中风,开了些药,回家慢慢调理。可是病情却越来越重。
邻居赵大妈是个好心肠人,她劝告叶亚芬说:“亚芬哪,听大妈的话,赶紧给你姐姐发个电报吧,不是大妈嘴上无德啊,一旦你妈上不来这口气了,你姐姐连面都没见到,那可就再也没办法补回了。”
叶亚芬流着泪:“大妈,你看我姐当年在咱这搞的那个乱,弄的我们都没脸面,嫁个人比她大一点倒无所谓,听说长相特别怕人。”
邻居赵大妈放下手里的活,说:“你这丫头哇,当年你姐那样也不全怪她,咱们村那几个男人也都不是好东西。俗话说,好女还怕赖郎缠啊!快给你姐发个电报吧,说句不吉利的话,你妈妈她若一走就剩你们姐俩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娘肠爬出来的呀!”
叶亚芬流泪点头,当日她就到怀宁发了电报,内容是:
“姐,妈妈病重速回,妹亚芬。”
一九五七年十月二十七日
在蓉阳顾家大院缫丝厂当副厂长的叶亚男接到电报,她木愕地反复看了几遍,竟然不能自抑,在那么多人面前伏桌痛哭。她哭得是那么伤心,大家都尽力劝慰,还是不能使她停止哭泣。
吴琪拿着刚洗过的一条毛巾来到叶亚男身边,说:“叶姐,别太伤心了,擦把脸吧。赶紧安排安排回去看看老妈妈吧。”
叶亚男在缫丝厂职工中人缘还是很好的:她心直口快,而且从不仗势欺人,也不以自己是县长太太而高人一等。她虽然是副厂长,但坐不住办公室,经常到车间跟大家在一起劳动。她和缫丝厂当会计的吴琪更是毫无隐瞒,她知道吴琪是有知识的人,嘴严实,所以也就毫无顾忌、无所不谈了。
有一天下班了,叶亚男来到会计室,见吴琪还没走,便坐下聊天:“吴琪呀,你多幸福啊,白老师对你那么体贴,长得还那么英俊。”
吴琪无奈的摇着头:“英俊能当饭吃吗,本来他在学校兢兢业业地干工作,年年是优秀教师,不知怎么就成了有问题的人了,成了被劳动教育者了。”
叶亚男爽朗地笑着,露出那一口小白牙:“吴琪,要不咱俩换老公吧!我宁可要体贴英俊的有问题的白森当丈夫,也不要我那丑八怪县长。”说罢又大笑 “唉,吴琪,我们那老丑人倒不错,那长相啊,咳,别人一见就恶心,可我看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现在呀,让我伤心的是我们老丑干那种事越来越不行了。”又神秘地“他那儿子吕明修……”她说了半句话就停住了。
吴琪心中暗想:这叶亚男可能对他的老丑还不了解,还说人不错,害得顾家家破人亡,多行不义必自毙,又一想,这位县长也可能改邪归正了,在县里口碑还真的是挺好。吴琪想到一次跟保管员裘五妹聊天,说县长跟她们把房子换了,这位县长很有正义感,敢作敢为,特别关心弱势人群……
叶亚男推了一下吴琪:“你想什么呢?我说话你没听啊?是不是舍不得白森哪?”
吴琪回过神:“啊,叶姐,你刚才说吕明修,是县长和你的儿子吧?那吕明修怎么了?今年多大了?”
叶亚男摇摇头,笑着说:“什么我的儿子,我是他继母。我也没生着他胳膊腿,现在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充沛的旺盛时候。”
吴琪面红耳赤,她理解了叶亚男的潜台词“快别说了,叶姐。”暗想,这对吕向阳是一种报应,活该。但想到叶亚男心直口快、乐于助人,就告诫说:“叶姐,这话可千万不要跟别人乱讲呀!”
想到这,吴琪看着眼前叶亚男伏在桌子上悲痛的哭泣,她知道,这位平时看上去乐观爽朗、心直口快的人,内心深处却埋藏着困苦孤独、忧伤哀怨。吴琪轻轻的搬起叶亚男的头,给她擦着脸。
叶亚男流着泪说:“你们不知道,我爸爸死后我妈妈守着我和妹妹亚芬,我年轻时在家乡也是属一属二的漂亮姑娘……有很多男人追求我。后来我嫁给我的这个老丑(这是叶亚男对吕向阳这个丈夫的称呼),这娘俩气得就再没跟我来往,我以为这一辈子她们再也没有我这个人了,亲情血脉是割不断的呀,我明天就回安庆。”她不好意思的苦笑着“你们头一次看到我这么伤心吧,谁都有难以告人的伤心事啊!让你们大家见笑了。”又向着吴琪说“吴琪,小雪吟进县幼儿园的事我回来给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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