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已经是大年夜。
不少外来打工的人纷纷回家，京曦这座城市像是突然被抽了一半的人。
但即便如此，走在街上也并不觉得冷清。
京曦处处张灯结彩，不少商铺门前都挂满了红灯笼，音乐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商场开始搭起舞台，搞各种各样庆祝活动吸引过路的游客，热闹非凡。
姜鹿和宇文蓓人走在街上，原本是想买一些过年需要的东西。
但说实话，两人都没想好具体要买什么。
宇文蓓刚刚结束了一通和程刚长达20分钟的电话，主要目的是安慰程刚受伤的心。
前两日，期末考试的成绩在网上公布，程刚果然不负众望地挂了一门课。
就是裴静那一门。
当然，那门课不止程刚一个人挂，据说全班有10个鲜活的小生命英勇就义，查楠也在其中。
最让人破防的是，姜鹿和南北这两个变态考了满分。大家纷纷感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刚子多少分？”
“53。”
“53？”姜鹿疑惑地出谋划策，“那为什么不让刚子和裴静老师说说好话，稍微抬一抬呢？随便一抬不就过了？”
“抬过了。”宇文蓓苦笑，“从40分抬到的53分，不然连53分都没有。”
姜鹿感觉这抬了还不如不抬。
40分不及格也就认了，53分不及格是不是有点窝囊。
“但是，刚子是不是不需要补考？我记得他包毕业的，无所谓绩点吧。”
宇文蓓摇摇头，说刚子这娃倔强地很，就是要考过才罢休，说不然觉得对不起自己。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姐姐假期再找机会给他补课吧。毕竟他救过我的。”
两个人边逛边聊时，姜鹿接到了楚湘玉的电话。楚湘玉是来问姜鹿晚上愿不愿意去吃饭的。
宇文蓓觉得姜鹿这个电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就找了个甜品店坐下，给姜鹿点了个杨枝甘露。
姜鹿实话实说，晚上想在思卿别院和宇文蓓、齐柠一起吃晚饭。
但楚湘玉竟然撒起了娇。
“来嘛。”
“你不来没意思，家里太冷清了。”
“你也知道，你二舅和二舅妈不在。家里就剩我们两个老的，还有初芽等等。”
“真的很无聊，吃了饭就只能看春晚。”
…………
那一个瞬间，姜鹿其实并没有太共情。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等等”是谁。
楚湘玉一直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一碰到姜鹿就成了个病娇。
宇文蓓最早见楚湘玉这副态度的时候震惊地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但现在也是见怪不怪了。
姜鹿听着老太太撒娇，突然有些为难。
“想回去就回去呗。”宇文蓓云淡风轻地说，“我们这5个人呢，少了你照样吃。”
五个人？
姜鹿数了数，问还有一个是谁？
宇文蓓这才不好意思地说，刚子也想一起来：“所以说，我们这里人多，而且南北也不来，你尽管去。”
电话那头，楚湘玉还在等姜鹿的回答。
姜鹿思考片刻，突然灵机一动，轻声问道：“能不能让我爸也一起去…”
“他一个人跨年…”
姜百川？
楚湘玉的语气突然冰冷下来，言语之间都是嫌弃。
姜鹿就把姜百川不拆老房子的决定告诉了楚湘玉，当然她也用优美的文笔，把原因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他真的爱惨了我妈！真的不能原谅我爸吗？”姜鹿试探性地问，“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我们一家人这样的。”
“而且当年的事大家都有责任，不是吗？你们和我妈赌气，不去打听她的消息，不去管她的死活。最后在生产的时候错过了最佳救治的时间。”
“既然大家都有责任，事情又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能相互原谅呢。”
“我爸这些年，真的一直都生活在自责里，从未忘记过我妈。你们就放下那些仇怨和偏见吧。”
这些话，姜鹿憋在心里许久。今天说出来感觉一身轻松。只是旁边的宇文蓓听得心惊肉跳。
说沈卿言的死，沈沧海和楚湘玉也有责任？
京曦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位爱那个女儿如命，姜鹿怎么敢的？
她感觉姜鹿正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说不定年后她就不是沈家大小姐了。
没准过两天她们就要从思卿别院搬出去了。
宇文蓓已经开始发散思维。
果然，当电话那头的楚湘玉嘴里蹦出“姜鹿”两个字，宇文蓓就感觉大事不妙。
平时一口一个“鹿鹿”，这会直接称呼全名，那就是暴风雨的前兆。
“不要在我面前提姜百川。”楚湘玉态度果然冷了下来，“哪怕是你也不行。”
这句话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声。
姜鹿耸了耸肩，放下手机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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