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是不敢插手赈灾银的,可后来那个人死了,他也渐渐在朝堂上,在父皇面前出了头。
父皇封他做了亲王,让他主理赈灾,让他觉得自己有了希望,可此时萧景宣那个废物被立为东宫太子。
凭什么,所以他要和太子争。
他需要银钱去培植嫡系,去收买官员,去讨父皇的欢心,手里的银钱总是不够的。
所以,他开始用赈灾银。
太子也在挪用,他为何不能。
只要他权势够多,收买的人足够,父皇远居庙堂,又怎知灾情如何.
即使有那等不懂变通的官员,压下便是,再不然因灾民暴乱,意外死上一两个官员并非不可能。
这次五州蝗灾,又有一批银两即将从国库流出。
先前为筹备给父皇的寿礼,他花了不少银钱,马上又到年底官员调动的时机,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靖王……
他在殿上当堂向父皇提出捐出府内所有银两用来赈灾,果不其然,哪怕靖王最近做的还算不错,父皇还是将这次赈灾事务交给了他。
萧景琰看着扬长而去的誉王,面对沈追的发泄之语,他厉声斥道:“这种话你也敢说。”
虽然他也想此时有个雷砸在誉王头上,可这里是皇宫大内,若是有人听到沈追说的话,不说官途,这条命都快到头了。
出宫后,萧景琰不甘就此放弃,回府后便去了苏宅。
梅长苏知晓他的来意后并无多少意外。
自封为亲王以来的这段时日,景琰在处理朝政上的能力突飞猛进,但在讨得陛下欢心或者说是迎合上意,他不如誉王。
更多的是,他不愿成为那样的人。
“殿下放心,此时已经有个雷在路上,一定能砸在誉王的头上。”
岳州知府让人送了一批礼银给誉王。
而这支镖队恰好被江左盟给劫下了,恰好岳州是这次受灾最重的一个州府。
……
朝轻过来时,屋内只有梅长苏一人,桌上还放着一个熟悉的食盒。
“靖王来了,为了赈灾?”
梅长苏颔首。
朝轻想,那倒是不错,靖王原先多在军营之中,与兵士们同吃同住;
但这个天下最多的是普通百姓,最多的也还是柴米油盐婚丧嫁娶的难处。
如今不看,未来他真登上大位,更难亲眼看见百姓疾苦。
这次是天灾,是人祸,是许多已经无法挽回的人命。
既然萧景琰说出了口,有这份心,朝轻相信梅长苏一定会帮他达成所愿,而这场赈灾萧景琰他也必须去。
因为除了他,满朝上下谁能跟誉王争,又有谁争赢了能保证不对赈灾银下手。
所以,只能是他。
朝轻打开食盒一看,又是与上回食盒中完全不同的几种点心,品相一佳,色香俱全。
她是真心羡慕:“静妃娘娘的手艺真好。这次,还是没有榛子酥?”
榛子酥是萧景琰最喜欢的点心。
梅长苏从食盒中拿出一块儿递到朝轻嘴边:“静姨的手很巧,当年她做什么我便吃什么,样样都喜欢。”
这次的点心都是酥皮,吃时容易脏手。
“问过了,景琰的那份里也没有。”
能让静妃娘娘顾忌的,又是对榛子过敏的,只有当年与萧景琰一同长大的林殊。
朝轻张嘴咬了口送上门来的点心:“岳州那边的消息已经散出去,届时民怨沸腾,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蔡荃脾性刚直,一定会写奏折上奏,到时候我们也不用再陪誉王演戏了。”
誉王手中还有势力,秦般弱也没彻底倒下,他们肯定会知道劫了这批礼银的是江左盟。
那是谁让岳州民愤直达天听的还用问吗?
如果江左盟的梅宗主真的投效誉王,怎会让这种于誉王大不利的事流出他所掌控的地界。
点心不大,朝轻又咬了几口便吃完了。
“我今天见了隽娘,到时候誉王狗急跳墙,秦般弱一定会催她,真要有什么疯狂举动,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还有啊,当年璇玑公主留下的后路,隽娘只知道是璇玑公主临终前单独交付给秦般弱的,可以排除藏在夏江那儿的怀疑了。”
这等保命的东西怎能随意交托给外人。
喂到嘴边的点心换了一种,朝轻一口下去便咬到点心里的夹心,肉松塞的扎实,咸香又不噎人。
吃完这块,朝轻有些沮丧:“难道说藏在地下?把地皮都翻一遍吗?”
梅长苏拿了第三种点心喂到人嘴边,顺手将食盒拿到桌下:“也有可能藏在身上”
比如书信,刺青,玉符这类物件都可以随身携带。
朝轻想的入迷,也没注意到食盒被拿走了:“不是不可能,但璇玑公主留下的退路会这么简单吗?”
不是说她小觑了谁去,只是当年璇玑公主选择从内攻破大梁,安插眼线无数,正是兴风作浪的时候突然离世,没有时间留下武力与金银。
暗中行事,谁会留下这种事实存在的把柄,只记在心里都不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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