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时,凉州城内的零星战斗还时有发生。
后来郑九活捉了一名将佐,像是一名百夫长,审问后方知胡人大军在一个时辰前就已撤走了。
虽然同样极不甘心,但明慧撤的十分坚决,留下了一支百人队打散了后在城内捣乱,以迷惑守军。
“这娘们倒是狠辣。”董飞予啐了一口,一刀结果了这名百夫长。
“希望胡宗道一切顺利。”李默鱼叹了口气。
“放心吧,那老小子厉害着呢。”
郑九知道李默鱼担心那三千南府军,而他在担心明慧和浩瀚部族的大军汇合后,会不会再度南下。
说的也是。李默鱼不再长吁短叹,建议立刻派出斥候在凉州城远郊进行无死角的侦察,确认是否还有胡兵残留,然后在百姓中大规模征募劳役,清理战场,准备战后重建。
“看来踏雪无痕殿下成长的很快呀。”
“你在说什么?”李默鱼对郑九怒目而视。
“哈哈,我是说我没意见,需要多少钱说一声,我去四处溜达一番,你们忙。”郑九笑着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又回了南城的那间客栈,这里并没有因为激烈的巷战被破坏,基本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原貌。
地上的尸体一直没有得到处理,整个客栈都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郑九连忙找来几个老衙役,给了点银子将尸体处理掉。
其实全城有很多地方存在这种状况,战死的、被屠杀的尸体太多,根本无法及时拖走掩埋,接下来的几日,够李默鱼和董飞予忙的。
重新勘察了一遍现场,郑九依然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反复捋了捋,最主要的嫌疑人还是呼延诺和和他的那个女徒弟。
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嫌疑人,比如,不断在找冯家麻烦的白家、赵家等等,可问题是,当时城门紧闭,戒备森严,他们是如何把一个大活人给搞出去的?
武道高手弄一个人出城自是不在话下,但这人的修为最起码是天级大宗师,或者内外配合,否则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辘轳篮筐?
郑九突然想到了那晚与李默鱼从南城门入城时的场景,当时严禁打开城门,马均命令士卒摇动辘轳放下篮筐,这东西,南城的城门楼上显然随时有备着的,否则不会那么快,一声命令就摇下来了。
西城塌了,姑且不提,其他两座城楼是否也是同样如此?
想到此处,郑九立刻跑到南城的城门楼上,看了那个辘轳果然还在,竹子编的大箩筐可以并排坐两个人,但是守城的士卒已经不是那晚的几个人了。
“将军有何事吩咐?”
士卒却认识郑九,能跟董飞予时常混在一起,必然也是将军。
“马均在什么地方?”
“在巡城,可能此刻去了东城。”
随即郑九先后去了北城和东城,北城没有辘轳,但东城有,马均也果然在东城。
“郑大人,找马某有何吩咐?”
经过数日的并肩战斗,马均对郑九的态度完全改观,只是一直不知道郑九在南府军中是何职位,便以大人相称。
“四日前,我和李将军进城的时候,南城的那几个摇辘轳的兵卒在哪里?马将军可有印象?”
“兄弟们能侥幸活下来的不多,让我想想……”
马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双手一摊,“怕是都死了,那队人是刘长顺的手下,我认识一个叫小麻子的,是前日死的,这几天调来调去的,建制全乱套了……”
“哦,那还真不巧。”郑九点点头,知道希望渺茫,董飞予的手下此次战后,十不存一,也情有可原。
“不知郑大人要找小麻子他们,所为何事?”
“我一个朋友在客栈失踪了,他身患疾病,不知道他是如何独自出得城。”
“哦?还有这等事,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没料到,这一问还被马均问出了线索,只见他拎着一名面色蜡黄的兵卒匆匆回来。
“你自己跟郑大人说!”
马均言语不善,一把将兵卒推到了郑九面前。
那兵卒吓的早已六神无主,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好好说话,你知道或者看到了什么,不要有任何隐瞒,都详细说与我听。”
兵卒叫陈冉,四日前那晚他在东门城头值守,大概是酉时的样子,他的战位就离那辘轳两丈多远,当时有些瞌睡,便靠在城垛上打盹。
恍惚间一睁眼,便看见前方不远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蓝布褂子,面庞周正,正冲着他的同伴张二甲傻笑,笑容十分诡异。
更诡异的是张二甲,他就在辘轳旁边,也冲着那年轻人傻笑。
这一幕把陈冉给看傻了,偷眼向更远处观瞧,远处的同伴似乎恍若未觉,有的打盹,有的向城外眺望。
唯独他陈冉像傻子看戏一样,看着这怪诞的一幕。
年轻人忽然将手伸入怀中,很快掏出一锭银子,然后又指了指那篮筐,张二甲居然伸手接过了银子,将篮筐抬高到架子上,示意年轻人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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