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香,两人又在寺庙里逛了一圈。
吴邪长在杭州,这庙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不过来都来了,还花了钱,干脆逛一逛。不然太亏。
四条腿倒腾半天,两人都有点累。随处找了个台阶,蹲台阶上发呆。天气不好,风一吹身上发凉。吴邪原本还流汗的身体立刻跟着一哆嗦。
他刚想站起来走两步,怀里就多了件衣服。“董叔?”
张海桐嗯了一声。“你穿上。”
外套上洗衣粉的味道格外浓郁,还混着淡淡的中药味。吴邪想起来张海楼身上复杂的香味,其中一部分就是这种洗衣粉的味道。
也不知道叔侄俩谁买的生活用品,洗衣粉都是浓香型的。吴邪私心里觉得是张海楼,丫的根本不是闷骚,已经是明骚的程度了。
董老板显然不太在意这些细节,大概率不会在洗衣粉的味道上面花心思。
“董叔,你把衣服给我,自己不冷吗?”出于良心,吴邪搂着衣服问了一句。
“不啊。”张海桐其实很热。
他现在的身体很难伺候,一会儿冷一会热,连发烧的频率也远高于曾经任何时候。这种状况下,杭州这个天气冷不冷、热不热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而且他里面穿了两层。分出去一件也没什么。
吴邪随手披上,感觉自己像座山雕。“董叔,你为什么也去秦岭了?”
他打听过,董燃这个名字在道上的名气真的不算大。唯一明确知晓的事件,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福建的一个古墓。
当时他独自行动,又以董燃这个名字领养了一个本家姓林的孩子。
那之后就打听不到了。
这样的经历听起来并不丰富,甚至贫瘠。泰叔是老江湖,他应该很清楚董老板的来历。却偏偏选中了他。
那样一个地方,老瓢把子都知道里面危险。却请来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这里面肯定有点事。
张海桐回答:“两个原因。”
“比较重要的一点是,我想看看自己的病在那里会不会有起色。”
这一点在吴邪意料之中,也有点好奇。“因为那里要什么就有什么?”
张海桐点头。“他们是这么说的。反正我都这样了,去一趟也不亏。”
吴邪追问:“那另一个原因呢?”
张海桐说:“他们给钱。”
吴邪:……
总有种问了个寂寞的感觉。
吴邪:“董叔,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像废话。”
张海桐真诚道:“很多人都这样说。”
吴邪有点泄气。“你们族长也不这样啊。他碰到事儿了,话多的能用箩筐装。”
这点倒是没错。虽然包括吴邪在内的大多数人对张起灵的初印象都是冷漠疏离、寡言少语,属于能动手绝不哔哔那一类人。
事实上碰到重要的事,比如当下情况需要解释或者回忆过往,再或者需要理清混乱的思绪和往事的时候,他从不吝啬语言。
在吴邪的记忆里,当时他、胖子和闷油瓶一起行动的时候,闷油瓶想起了上个世纪来这里的记忆,不止一次跟他俩讲了许多话。
吴邪认为闷油瓶不是在跟他们解释,而是在努力理清楚这件事的逻辑,并努力把它们和脑子里闪回的画面对上。
这就像学习外语,一味地闭门造车闷头学习是不行的,必须读写同步。记单词的时候边读边写总比闷不吭声来的快,这个叫机械重复和多感官联动。
闷油瓶当时前尘尽忘,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复述这段记忆对他而言是一件只有好处的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海桐和闷油瓶表现出来的性格确实有点相似。但张海桐更接地气,不像闷油瓶都快成仙儿了似的。
吴邪都觉得这人可能不知道哪天就羽化飞升。
指不定他和胖子还能去庙里拜上一拜,祈祷闷大爷大慈大悲庇佑他们这些小菜鸡。
同样话少,闷油瓶更像无话可说,不知从何说起。他的事他自己现在都不清楚,吴邪觉得他不讲、懒得讲也正常。
张海桐不同,他话少纯粹是懒,另外就是老江湖的谨慎。多说多错,人开口讲话就在无限暴露自己。
共同点在于,他俩都有经历太多时间和事件的沉重。话少可能是保护色。
吴邪问完,原本期待的眼神逐渐变成死鱼眼。
张海桐继续人机回答:“我们不一样,他话痨。”
吴邪真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吴语,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无语。”
别人问起来,也能理直气壮道:我在叫自己的名字。
而且你听听这像话吗?
闷油瓶如果是话痨,那胖子不就是话篓子成精了吗!
还让不让我们这种正常人活命了?
吴邪的表情过于灵活多变,张海桐欣赏了一会,终于放过小孩。“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说就行,不用拐弯抹角从头问。”
“其实,我就是想问你在青铜树附近有梦见过去的事吗?”
“就是从来没经历过,你也没在场的一些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