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订好了结婚的日子,姜燕的心里按耐不住期待,可谁知没过几天,仁义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的不见了人影,佘家却来说董志笙给他们俩人在省城谋了个差事,仁义跟着凌云去了省城,这是好事,她们一家还能说啥,只能等,当董佘两家房子被烧,她们一家才知道仁义跟着父亲师傅的兄弟董志坚闹革命去了,听人说,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害的她整日整夜的担心那个男孩,甚至瞒着母亲,叫上同村的姊妹偷偷去龙王庙为他烧香祈福,祈求他平安无事,早日归来,那时她就明白,昔日的那个顽劣男孩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成为她生命的全部……
后来,她未来的公公和父亲师傅俩人拿着仁义的退婚信来家里,说他闹革命,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也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回来,为了不牵连姜家,不耽搁她,提出退婚。
她想仁义这样做,也确实是为姜家,为了她着想,可要答应下来,让外人咋看她和父母,知道的人说佘家义气,害怕牵连姜家,不知道的人会说姜家忘恩负义,怕惹祸上身而负了佘家。
自打订婚以来,佘家时常照顾自家,父母常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加上仁义那顽劣的样子已经深深的扎在她心里,成了她的全部,她不顾脸面,对俩人以死相逼,说无论如何都要等仁义回来,这些年,佘家每次送东西来,话里话外都劝她另找个人家,可她心里明白,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佘家的媳妇,除了仁义,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凭他们怎么劝,她都坚持等仁义回来,哪怕仁义不在了,她也会为他守一辈子寡……
说得公公佘满堂低头半天不吭声,许久抬头一脸愧疚地说道:“燕子,你这又是何苦哪……”
这一等,自小一块玩到大的姊妹们都成了孩他妈,比她小好几岁的姊妹也成了孩他妈,整个槐树岭上,谁不知道她姜燕在等仁义,所有人都在替她惋惜,替她不值,说她何必守着一个死活都不知道的人,可她还是牢牢的坚守着心中的那份执念,她始终相信那个顽劣的男孩,一定会活蹦乱跳的回来,用八抬大轿来迎娶她……
她苦苦的熬着,同样父母也在苦苦的熬着,这一熬就熬了十年,当父亲兴奋地跑回家,告诉她仁义回来了,正在纺线的她浑身一颤,手里的捻子断了,再结再断,线是没办法纺了,因为她的那颗心早已飞到了佘家……
一家人那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心疼她的父亲坐在对面磕着烟锅,一脸轻松地说道:“燕,干脆你也别纺线了,跟大去佘家看看,虽说结婚得举行个仪式,可仁义如今是新政府的人,难得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待几天,咱去看能不能趁他回来的这几天把婚结了,反正嫁妆都准备好了这么多年。”
她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顽劣男孩,红着脸低声说:“大,我跟你去,这能行吗?”
“有啥不行的,这岭上谁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在等着仁义,仁义回来了,去见你女婿是天经地义的事,难到还怕谁说闲话。”
娘看着脸红的她,在一旁用围裙抹着眼泪,鼓励地说:“去吧,熬了这么多年,都知道你等谁,没人笑话咱。”
她想象着见到昔日那个顽劣男孩,应该是自己的男人时,他该是如何的激动,尽管她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激动,可脸却露出更多的羞涩出卖了她。
父亲忙去套上牛车,母亲把羞红了脸的她推上牛车,一路上她想着见了自己男人第一句话该说啥……
那知道她父女俩到了佘家,才知道她苦等的那个顽劣男孩在外面已经结了婚,这些年支撑她的那份执念在这一刻倒塌了,也击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犹如被人抽走了魂魄,除了呼吸,再没任何知觉,她的心彻底死了……
她死心塌地的守着心中的那份执念,苦苦等着,盼着,熬着,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她不怨任何人,只怨老天爷待她如此薄凉,让她的一片痴情成了一个笑话,更是拖累自己的父母沦为岭上的笑柄,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活着对她来说已没了任何意义……
躺在炕上的姜燕,逐渐清醒过来,她绝望地看了眼房顶,父亲的呕吐让她有了出门的机会,她艰难的爬了起来,拿起父亲挂在屋里墙上捆柴的绳,迈着僵硬的腿,悄悄的打开后院门,走向祖坟那片树林。
当她把绳挂在了祖坟的那棵最粗壮的柏树枝丫上,她知道死后不会被埋在这里,但除了这里,她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在这里好赖还能再感受一回,躺在婆爷怀里的温暖,她把头伸进那个挽好的绳圈,用小脚蹬掉踩着的那块石头时,流着泪说了句:“大……娘……别怪女儿……”
从佘家回来的苗青山说了燕子来佘家的一切,心思缜密的王缃云就觉得,这对姜燕和姜家无疑是件要命的事,可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若画,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女儿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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