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因为二位老者停手的原因，渐渐缩小。
林煜点头，神色庄重：“有的，是祖师爷写下的四个字。”
“快！拿出让老夫看看！”老者声音颤抖，求了这么多年，别说一幅字画，就连十万大山的藏宝阁都没进去过，甚至连张载的面都没见到。
张载确实小气的很！！
林煜打开储物空间，从中取出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上书四个鎏金大字“为天下先”。
旗帜出现在天地间，道气蓬勃而出，将整个天地渲染成青紫色，灵气洒落向大地，方圆十里万物生发，树木、青草、野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林煜轻轻一托，旗帜化为三尺，缓缓飘向老者。
老者没有接过旗帜，而是以一股轻柔灵气将其包裹，防止灵气继续外泄。
他看着旗帜上的四个大字，老泪纵横，悠悠四千载光阴，从在书中读到那句“为万世开太平”时，老者便仰望那一袭青衫。
钦佩，仰慕，崇拜，直至将其视为自己一生乃至百世的信仰。
虽不曾见到那位“横渠”真容，却也能体会到他题字时的意气风发。
老者正衣襟，向那旗帜以读书人的礼数，作揖而拜，若是其余王座看到定要笑他矫情，但老者认为，看到老祖亲笔题字，应当如此。
说到底，若是他张载不“替天“行”道”，人间、荒芜哪里会有他们这些修道之人？
张载配称得上是所有人的祖师爷，天下修道所有修道之人共同的祖师爷，可不就是他张载吗？
鹤发童颜的老者冲林煜露出一抹微笑：“老夫道号五岳，这真名一事关乎老夫大道，就不与小友言说了，敢问小友是老祖哪位弟子亲传？”
“晚辈林煜，我家先生是混沌学宫院长，静霜，寒芷念。”林煜一板一眼的回答。
五岳点点头：“有所耳闻，是张载先生的关门弟子，不曾镇守过戍垣的那位。”
“听其他老王座说过，老祖十分溺爱这小姑娘，也有传言说这位静霜道人的大道成就不会太高，最多止步于真仙境巅峰。”
不管在那座天地，修道之人的道号后都会缀个“道人”，道人道人，修道之人，可不就是道人吗？
五岳蓦然哈哈大笑：“这群老不死的东西，连老祖的面都没见过，懂什么张载？我敢说你那位先生的大道成就，绝不会比你们人间的任何一位王座低。”
对于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真仙境的女子来说，这么一个评价绝对算得上高到离谱了。
“我身边那位婆娘，道号雨师，我二人再此行云布雨是因为这方圆三百里，将有一天地灵物将是，我们削减此地灵气是害怕灵物成型之时天劫引发动乱。”
不等林煜询问五岳，他便主动交代了来此的目的，只是瞬间脸色就变得铁青，冷哼：
“总有些宵小之辈，想着用其他方法获取那件灵物。”
林煜微微皱眉，不管是什么方法，既然五岳这么说，那就肯定是有损人和。
可有损人和，只要林煜距离近，就会多少缩减林煜的道行。
只要你境界没超过元婴，你损我人和，我便损你天时地利！
五岳那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睛盯着林煜看着片刻，说道：“修士立宏愿，是对道行的增幅，也是对心境的折磨，你所立宏愿是……？”
“为天下黎民百姓，杀不平。”林煜语气淡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自从子午城观道之后，他便很难起太大的情绪了。
“好大气魄，心中哪怕有一件大不平，你的灵气就不会彻底枯竭，可这人间不平的哭嚎，你这一颗道心当真顶得住？”
“无妨。”
五岳盯着林煜眉心看了一会，心中哀叹：“若是荒芜的年轻人有此子一半狠心，还怕那戍垣不破？怕那李青莲不死？”
“眉心一股由自身生化而出的光阴流水已有成河迹象，你的眼中，世间是何种样貌？可有什么不同？”
“世间万物皆生活在光阴流水中，而晚辈就好像光阴流水中的一尾游鱼，仅此而已。”林煜淡然笑道。
一老一少坐于空中，开始一场论道。
聊雷法、剑术、光阴长河。
在五岳眼中，林煜这一身合道、心愿、飞剑，都是弊大于利。
合道心中锦绣万里，但凡他林煜对这世间彻底失望，山河崩碎，就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为天下苍生杀不平，就必须要管好闲事，遇见不幸事，就要出剑出刀，若是置之不理，那大不平便会扎根在那一颗道心之中，根深蒂固。
光阴长河，杀敌也杀己，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时间、空间中，一身修为归还予天地，从此成为一个无境之人。
其实林煜刻意不去想，一直在刻意的遗忘，在青玉天地中出来后，登天斩龙时的自己，便是将自己遗忘在时间中。
地面上，雨师向素心作揖，声音好似银铃般悦耳：‘晚辈雨师，见过素心前辈。’
素心围着她转了一圈：“咋个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丑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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