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血海燃灯
楚逸尘掌心的七星烙印灼如烙铁，五座青铜棺椁中溢出的黑雾凝成婴孩啼哭。谢红绫的残魂虚影忽然化作血蝶，扑向慕容芷鲛尾鳞片间的婴灵头骨。
"；公子可认得这七星劫纹？"；棺中浮起的初代蛊王虚影掐诀结印，楚逸尘呕出的黑血竟在半空凝成婚书残页，"；三百年前你以龙脉为祭，在合卺酒中掺的可不是蛊毒——"；
冰晶罗盘突然炸裂，碎片化作九枚青铜钉刺入楚逸尘周身大穴。他踉跄跪倒在梅花冢前，看见碑文血字渗出蓝雾："；楚郎当年剖我鲛珠时，可曾想过骨血交融的滋味？"；
慕容芷的鲛尾突然缠住他脖颈，鳞片翻转间露出密密麻麻的守宫砂。每个砂痕里都嵌着半枚合欢玉，玉纹竟与楚逸尘后颈的龙脉图腾严丝合缝。
"；这是...双生契？"；楚逸尘龙爪撕开心口皮肉，七星疤痕中钻出带血的青铜铃舌。铃舌坠地时，海底突然升起三百盏青铜灯，灯芯竟是历代楚氏新娘的守宫砂。
渔家女的银铃声自灯芯深处传来："；楚公子可知，每盏灯都燃着慕容姐姐的鲛人泪？"；
楚逸尘挥剑斩断缠身的鲛绡，却发现剑气触到灯焰的刹那，灯芯中浮现谢红绫分娩的画面——她正用凤头簪剜出心口血肉，将蠕动的蛊胎封进青铜棺。
"；当年你亲手种下的情蛊，如今都成了索命符。"；初代蛊王虚影突然实体化，竟是青年楚逸尘的模样。他掌心托着的冰晶蛊虫，与楚逸尘呕出的黑血竟产生共鸣。
五座坟冢突然移位，呈北斗七星状将楚逸尘困在阵眼。慕容芷的鲛尾鳞片纷纷脱落，每片鳞都化作带刺的青铜锁链，锁环内侧刻满楚氏镇压龙气的咒文。
"；破！"；楚逸尘以龙脉之力震碎三根锁链，飞溅的铁屑却凝成毒蜂群。毒蜂尾针刺入冰晶罗盘残片时，海底突然浮现当年婚宴场景——谢红绫颤抖着将合欢玉塞进慕容芷心脉，而青年蛊王正往酒樽中滴入龙血。
"；看清楚了吗？"；渔家女的声音裹着海潮涌来，"；你饮下的不是蛊毒，是慕容芷用三百鲛人泪炼化的往生酒！"；
楚逸尘的龙目淌出血泪，泪珠滚落处，青铜灯焰骤然暴涨。灯影中浮现阿箬被铁链锁在祭坛的画面，她心口插着的正是谢红绫的凤头簪。
初代蛊王突然掐住楚逸尘咽喉："；你以为摆脱了轮回？这七星噬心劫，从你刻下第一块命牌时就注定了！"；他指尖戳进楚逸尘眉心，扯出的竟是一缕缠绕凤簪的鲛人发。
发丝坠地的刹那，五座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棺中浮起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套浸血的鲛绡嫁衣。嫁衣金线绣着的并蒂莲突然活过来，藤蔓缠住楚逸尘四肢往棺中拖拽。
"；楚郎可知何为真正的镜海残忆？"；谢红绫的虚影忽然实体化，她扯开嫁衣领口，锁骨下的守宫砂化作火凤扑向楚逸尘，"；当年你剖开的不是鲛珠，是我们的...啊！"；
火凤撞上青铜棺的瞬间，海底响起震耳欲聋的凤唳。楚逸尘怀中的断剑突然共鸣，剑柄九目齐睁，映出初代蛊王剜取慕容芷鲛珠的全过程——那鲛珠内竟封印着三个月大的婴灵！
"；原来七星劫纹是..."；楚逸尘突然以断剑划破掌心，龙血浇在火凤羽翼上。凤羽燃起的蓝焰中，浮现出梅花冢真正的星图：五座坟冢对应北海星阙缺失的五宿，而阵眼处的珊瑚砂下埋着半块血玉。
初代蛊王的虚影开始扭曲："；你竟敢用龙脉血破阵！"；他袖中飞出无数青铜命牌，每块都刻着"；楚逸尘"；的名字。命牌撞击在鲛绡嫁衣上，竟激发出慕容芷生前的剜鳞痛呼。
楚逸尘趁机抓住飘过的婚书残页，以血为墨补全缺失的符文。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所有青铜灯盏同时熄灭，海底陷入绝对黑暗的刹那，他听见谢红绫在耳畔呢喃："；点燃你的..."；
黑暗中亮起一点幽蓝烛火。楚逸尘以龙脉图腾为引，将心口七星疤燃作灯芯。火光映出海底骇人真相——所谓镜海，竟是慕容芷的鲛骨所化，每块珊瑚都是她剜鳞时溅落的血珠。
"；这才是真正的还泪。"；渔家女的声音从鲛骨深处传来，"；楚公子可愿用龙脉为灯油，照彻三百年的谎言？"；
她残破的襦裙碎片突然凝成往生刃，刃身映出青年蛊王往酒樽滴血的画面。楚逸尘这才看清，那血中游动着无数带龙纹的蛊虫。
当往生刃刺入心口的瞬间，五座坟冢轰然崩塌。谢红绫与慕容芷的尸身浮空交织，她们腹中钻出的不是婴灵，而是缠绕凤簪与鲛珠的青铜锁链。锁链尽头，初代蛊王的虚影正化作星屑消散。
"；楚郎..."；
"；公子..."；
两道残音重合的刹那，海底升起血月。楚逸尘怀中的冰晶罗盘彻底粉碎，碎片凝成新的七星劫纹烙在脊骨——而远方归墟深处，传来青铜棺椁再度开启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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