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血髓铸灯
青铜棺椁的震颤在海底掀起猩红砂暴,楚逸尘五指嵌入珊瑚礁。那些晶莹的枝桠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内里凝固的鲛人血珠——三百年前慕容芷剜落的鳞片正从砂砾深处浮起,每片都映着谢红绫刺绣嫁衣的残影。
";公子当心!";渔家女的银铃缠住他手腕,";这些血鳞沾染过双生契的诅咒!";
话音未落,五座青铜棺突然迸发青芒。棺盖上的婚宴图开始流动,楚逸尘分明看见";自己";握着凤头簪刺向慕容芷心口,簪尖挑出的却不是鲛珠,而是缠绕金线的并蒂莲根茎。谢红绫的虚影在画面边缘颤抖,嫁衣下摆渗出冰蓝色血渍。
";这是...";楚逸尘龙爪触到流动的棺盖,指尖突然传来剜心之痛。三百盏青铜灯应声亮起,灯芯里的守宫砂竟化作银针刺入他周身大穴。当第七根银针刺入百会穴时,海底响起初代蛊王的冷笑:";现在明白双生契为何需要三人同命了?";
龙脉之力在经络中横冲直撞,楚逸尘呕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婚书残页。纸页上的";慕容芷";三字突然化作带刺藤蔓,将他拽向正在重组的星斗祭坛。渔家女扯断银铃抛来,铃舌撞上藤蔓时激发出婴灵啼哭——那声音竟与青铜锁链的震颤完全同步!
血月突然倒悬,慕容芷的鲛尾骨架在祭坛中央缓缓立起。楚逸尘被藤蔓吊在骨刺上方,看见每根肋骨都嵌着冰晶罗盘的碎片。当月光照在第七根肋骨时,整具骨架突然开始回溯时光——
三百年前的婚宴现场,谢红绫捧着合卺酒的手在颤抖。酒液倒映着她锁骨下逐渐淡去的守宫砂,而慕容芷的鲛尾正被青铜锁链缠住尾鳍。青年蛊王执起金剪要断她发丝的刹那,谢红绫的凤头簪突然刺穿自己心口!
";阿绫!";楚逸尘的嘶吼震碎幻境。真实的痛楚从心口传来,他低头看见三根青铜锁链贯穿胸膛,锁环内侧的咒文正吸食龙脉精血。渔家女的声音从极远处飘来:";公子看仔细,这些锁链另一端连着何处!";
顺着锁链望去,楚逸尘的瞳孔骤然收缩。谢红绫与慕容芷的尸身悬浮在血月两侧,她们腹中钻出的根本不是婴灵,而是缠绕着凤簪与鲛珠的青铜命牌!每块命牌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牌角坠着的银铃正在啃食尸身血肉。
";所谓双生契...";初代蛊王的虚影从祭坛升起,指尖轻点楚逸尘眉心,";不过是把三人的命盘熔铸成灯油。";他袖中飞出三百颗带血的守宫砂,砂砾落入青铜灯盏时,慕容芷的骨架突然唱起鲛人泣歌。
歌声响起的刹那,楚逸尘后颈的龙脉图腾突然剥离。流光缠绕的龙影扑向鲛尾骨架,在第七根肋骨处凝成冰晶蛊虫。蛊虫额间的七星纹与楚逸尘心口的疤痕同时发亮,海底所有青铜锁链开始逆向流动!
";就是现在!";渔家女突然扯碎襦裙,她心口的合欢玉迸发红光。楚逸尘感到贯穿胸膛的锁链传来灼痛,凤簪与鲛珠的力量顺着经络涌入丹田。当两股力量在心口相撞时,七星劫纹突然化作火凤冲天而起。
青铜祭坛在凤鸣中崩塌,五座棺椁重新排列成北斗形状。慕容芷的骨架开始生长血肉,新生的鳞片却带着龙脉图腾。楚逸尘的龙爪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心口,在触到跳动的龙珠时,突然看清蛊王虚影的真容——那分明是吸收了历代楚氏新娘魂魄的自己!
";不!!!";龙吟震碎三十七盏青铜灯,楚逸尘硬生生掰断三根锁链。飞溅的青铜碎片化作毒蜂群,却在触及血月时凝成往生刃。他握住刀刃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大红喜烛下,自己握着谢红绫的手将凤头簪刺入慕容芷心脉。簪尖挑出的鲛珠内封印着婴灵,而合卺酒中翻涌的根本不是蛊毒,是慕容芷用三百鲛人泪炼化的往生酒!酒液倒映着谢红绫锁骨下消失的守宫砂,那砂痕正顺着酒樽爬进自己咽喉。
";原来我才是...";楚逸尘的龙目淌出血泪,泪珠坠地时化作冰晶罗盘。盘面星图突然倒转,五座青铜棺椁应声开启,棺中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套浸透龙血的鲛绡嫁衣。
嫁衣在血月中拼接成巨大的往生镜,镜中映出的画面让楚逸尘肝胆俱裂——青年蛊王正用龙爪剖开谢红绫的胸膛,将她的心脏与慕容芷的鲛珠熔炼成灯芯!
";看清楚了吗?";初代蛊王的声音突然从镜中渗出,";每代楚氏新娘都要经历三重献祭:断发、剜鳞、剖心。";
楚逸尘的七星劫纹已经蔓延到脖颈,龙脉之力在经络中横冲直撞。当往生镜逼近时,他突然发现镜面边缘的裂痕走向,竟与慕容芷当年被剜鳞的伤口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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