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盯着平板电脑上波动的声纹图谱,那些周期性静默区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将九十年代的磁带噪音与当下的基因编码强行嵌合。
“老式录音机需要预热三十七秒。”苏铭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死者DNA测序报告,“凶手故意让瘦狗听到第三节眼保健操,就像……”他的瞳孔映出审讯室凝结的冰晶网络,“就像强迫症患者必须把磁带转到固定位置。”
瘦狗溃烂的眼睑突然渗出黑色粘液,被冰晶包裹的声带发出机械摩擦声:“他说……说交易要按眼保健操的节奏来……”溃烂的手指在审讯椅划出四短三长的凹痕,“每个穴位按压都对应一个坐标……”
徐长胜的军靴碾过地面的冰渣,青铜护身符表面浮起树德中学的立体投影。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睛明穴”标识时,办公室女警员突然推门而入:“林局让送来的校志影印本——九二年到九八年的教职工名单都在这里。”
苏铭的虹膜识别系统自动扫描泛黄的纸张,在某个油墨晕染处发现异常折痕。
当他用紫外线笔照射时,被涂抹的“校办工厂负责人”字样下方,浮现出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基因碱基序列。
“不是失误。”苏铭将校志举到日光灯下,被抹除的姓名位置残留着纳米级的磁粉,“凶手在向我们展示他修改历史的能力。”他的平板电脑突然弹出警告窗口,死者指甲缝提取的皮屑正在发生基因重组。
徐长胜扯开领口,锁骨处的校徽疤痕渗出青黑色脉络。
老刑警抓起物证箱里的古董磁带,锈蚀的转轴突然开始自动旋转:“九三年校庆纪念版,当年只发给有独立办公室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磁带里传出眼保健操第三节的变调版本。
瘦狗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溃烂的牙床喷出带着磁粉的血沫:“你们找不到他的!那个人……那个人连地铁报站声都能听出线路故障!”被冰晶覆盖的审讯椅上,四道抓痕正在渗出荧光液体,“第一次交易他说在八号线盲区见面,结果……”
苏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在死者DNA重组图谱里看到了更可怕的细节——非编码区的垃圾基因正在排列成地铁线路图。
当X染色体某段序列与2号线走向重合时,视网膜投影突然显示出金茂大厦的三维模型。
“不是巧合。”苏铭将声纹图谱覆盖到地铁线路图,发现静默区正好对应没有监控的隧道区间,“徐队,我需要九六年树德中学的改造图纸。”他的指尖停在某个能量峰值点,“当年有独立办公室的位置,现在很可能就是……”
徐长胜突然将青铜护身符按在审讯桌上,青黑色黏液在桌面蚀刻出校办工厂的平面图。
老刑警的瞳孔映出苏铭鼻尖渗出的血珠:“教务处二楼最东侧,九七年加装的隔音层下面藏着录音室。”他的结婚戒指突然发出蜂鸣,桌面蚀刻图里浮现出七个血点,“这七年失踪的七名音像店老板……”
物证袋里的磁带修复仪突然疯狂震动,二十七台变声器在审讯柜里共鸣出诡异的次声波。
苏铭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在声波叠加的瞬间看到了更清晰的画面——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九十年代的录音室调试设备,而2023年的解剖台上,相同的金丝眼镜正架在法医的尸检报告上。
“模拟画像有问题。”苏铭突然抓起紫外线笔,在凝结冰晶的审讯玻璃上画出重叠的人像,“凶手的面部特征会随着年代变化自动修正……”他的笔尖停在某个量子态轮廓上,“就像经过基因编译的变色龙。”
瘦狗的左耳突然脱落,带着冰晶的耳道里钻出缠绕磁带的蜈蚣。
当徐长胜用证物镊子夹住虫体时,审讯室的监控屏幕突然播放起九十年代的新闻片段——树德中学表彰大会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接收“特殊教育贡献奖”,他的胸牌在镜头反光中显示出基因双螺旋图案。
“继续想。”徐长胜突然掐住瘦狗颤抖的喉结,老刑警的护身符正在吸收墙面的冰晶,“交易时他还说过什么?对魔都哪个区域最熟悉?”
瘦狗溃烂的声带发出磁带卡带的摩擦声:“他说……说老西门拆迁区的地下室比保险柜安全……”冰晶覆盖的眼球突然凸起,“但第三次非要改到浦东那个……那个连导航都找不到的……”
苏铭的平板电脑发出刺耳警报,死者基因重组已完成97%。
当Y染色体末端浮现出树德中学校徽时,他突然将声纹分析仪对准瘦狗剧烈起伏的胸腔:“他在说谎!交易地点根本不在浦东!”
审讯室的白炽灯管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气中凝结成魔都三维地图。
徐长胜的军靴踏碎代表陆家嘴的光点,老刑警的结婚戒指在浦西旧城区位置灼烧出焦痕:“2005年注销的食品厂仓库,去年改建成……”
瘦狗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脊椎扭曲成诡异的S型,溃烂的皮肤下钻出沾满磁粉的神经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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