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蝉鸣聒噪,烈日炙烤着陈家村的土路。陈明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一本破旧的英语词典,嘴里低声念着单词。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但眼神却格外坚定——高考已经结束,他在等一个结果。
突然,村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小孩赤着脚飞奔过来,边跑边喊:"陈明!陈明!县里来人了!"
陈明一愣,猛地站起身,词典啪嗒一声掉进泥沟里。他顾不得捡,拔腿就往家跑。
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村长站在最前面,脸上堆着笑。人群中央,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门上印着县政府的标志。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和父亲陈动握手,旁边站着的是镇中学的校长,手里捧着一个烫金的大信封。
"陈明同学!"校长一看见他,立刻高声喊道,"恭喜啊!复旦大学!"
陈明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盯着那个信封。
县长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给咱们县争光了!"
陈动站在一旁,黝黑的脸上皱纹挤成一团,笑得像个孩子。他的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才颤抖着接过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地翻开,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易碎的珍宝。
"复旦……复旦……"他喃喃念着,眼眶通红。
母亲张秀英站在门槛上,捂着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跛着腿往前走了两步,想凑近看看,却被挤在人群外的亲戚们挡住。
"哎哟,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了!"隔壁王婶尖着嗓子嚷道,声音里却带着酸溜溜的味儿。
"复旦是啥学校?比清华北大还好?"有人故意问。
"上海的啊!听说学费贵得要死!"
"啧啧,老陈,你家供得起吗?"
陈动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供!砸锅卖铁也供!"
那天晚上,陈动破天荒地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了锅鸡汤。他翻出珍藏多年的半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又给陈明也倒了一点。
"喝!今天高兴!"他粗着嗓子说,眼眶却红得厉害。
陈明抿了一口,辣得直咳嗽,但心里却滚烫。他低头看着录取通知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陈明同学,你已被复旦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录取"**。
"爹,娘,我……我一定好好学。"他嗓子发紧,"等我毕业了,接你们去上海。"
张秀英抹着眼泪笑:"傻孩子,爹娘哪儿也不去,就盼着你有出息。"
第二天,陈动起了个大早,把录取通知书复印了十几份,挨家挨户地送。他特意绕到村东头陈财家——那个总瞧不起他们的大伯。
"财哥,看看,我家明明考上的!"他故意提高嗓门,把通知书递过去。
陈财眯着眼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哟,复旦啊,不错不错。"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大学生不值钱了,毕业了照样找不到工作。"
陈动脸上的笑冷了下来,但没反驳,只是收回通知书,淡淡地说:"明明不一样。"
回家的路上,他碰见了村支书的儿子王强,对方正开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
"老陈,听说你儿子考上大学了?"王强叼着烟,斜眼看他,"学费凑够了吗?上海那地方,没个十万八万的可活不下去。"
陈动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脸上仍然挤着笑:"够,肯定够。"
那天晚上,陈动蹲在院子里抽旱烟,一袋接一袋,直到烟丝烧尽,烫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
"明明,学费多少?"他哑着嗓子问。
陈明低着头,声音很小:"一年六千,住宿费一千二,还有书本费、生活费……"
陈动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六千块,对他们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第二天,陈动天没亮就出门了,直到深夜才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一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啪地拍在桌上。
"两千!"他咧嘴一笑,眼里却带着血丝,"砖厂预支的工钱!"
张秀英颤抖着手数了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还差那么多……"
"借!"陈动咬牙,"亲戚朋友,总能借到!"
接下来的日子,陈动和张秀英几乎跑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
大伯陈财家——"哎呀,最近生意不好做啊,手头紧。"
二姑家——"孩子上学也要花钱,实在帮不上。"
村支书家——"要不这样,你让你儿子毕业了来我厂里上班,我提前预支点工资给他?"
每一家都笑着推脱,每一家都话里有话。
陈动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脑袋。
"爹……"陈明站在他身后,嗓子发干,"要不……我不去了。"
"放屁!"陈动猛地站起来,眼睛血红,"考上了就得去!老子就是卖血也供你!"
就在全家陷入绝望时,县里突然来了通知——陈明被选为"贫困生助学金"资助对象,每年补贴五千元!
原来,县长回去后,特意交代教育局关注这个"县里难得的好苗子"。
消息传来,陈动蹲在门槛上,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张秀英哭着抱住陈明:"儿啊,老天开眼了!"
陈明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他抬头看着破旧的土坯房,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奖状,看着父母粗糙的双手和佝偻的背……
**"爹,娘,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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