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去见过丽太妃!
永嘉帝冷哼一声,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宝庆侯府有事,魏老夫人便进宫见丽太妃,然后丽太妃便把难题抛给朕。
永嘉帝甚至怀疑,魏老夫人莫非是救过丽太妃的命,否则丽太妃为何会对魏老夫人无条件相助?
不过,即使真的有救命之恩,也早就还清了,丽太妃可不是老实懦弱的性子,如果换成别人这样贪得无厌,她早就烦了,可是对魏老夫人,她却像是毫无脾气,任由魏老夫人予取予求。
思忖之间,撵车已经停下,永嘉帝收回思绪,虽然不想,可还是要去面对丽太妃。
果然,和以往每次一样,母子二人寒暄几句,丽太妃便进入正题。
只是这一次,丽太妃说出的话,却让永嘉帝怔了怔。
朕没有听错吧,丽太妃竟然让朕为朱玉和赵云暖指婚?
朕的确曾有此意,可那时朱玉还是完整的,而现在朱玉和太监无异,连朕都不敢去想的事,丽太妃,不,是魏老夫人却敢!
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认为朕会答应将梁地郡主许配给一个太监?
朕若是真这样做了,就会成为后世史书里的昏君!
哪怕朕让赵云暖去和亲,也好过把她嫁给一个太监!
哪怕没有后世的史书,满朝文武就能让朕不得安宁。
不仅是赵云暖,任何一个宗室女都不能。
这是皇室的底限!
永嘉帝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丽太妃却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一抹狠意。
皇帝生气了。
丽太妃有些心虚,她又不是真的傻,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件为人垢病的事?
她当然知道,但是魏老夫人那看似温柔,实则威胁的语气,令她不得不将这件事揽在身上。
“玉儿身体没有大碍,顶多就是不能开枝散叶,可是宝庆侯府还有其他男丁,从他的堂兄弟那里过继一个孩子养在膝下,和亲生的没有两样,都是朱家的血脉。
那赵云暖若是贤惠,一定不会反对,不用十月怀胎,也不用承受生育之苦,白得一个男丁,这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永嘉帝的嘴角抽了抽,这要多大的脸,才会如此痴心妄想。
“母妃,您可知赵云暖的身份?”
丽太妃岂能不知,她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她的身份再高,也高不过皇帝,皇帝下旨指婚,梁王府不敢不从。”
永嘉帝冷笑:“朕若不想下旨指婚,宝庆侯敢不从吗?”
丽太妃一怔,没想到皇帝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心中涌起一阵烦燥,说道:“那玉儿也是个痴情的,对赵云暖情根深种,赵云暖若是知道有人对她心仪已久,说不定也会感动呢,到时皇帝赐婚,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桩美事。再说,赵云暖已经二十了吧,待到孝期过了,她就二十二了,二十二岁的老姑娘,哪里还能嫁得出去,更没有什么好姻缘,也就是玉儿不嫌她年纪大,她进门便是世子夫人,她还不知足吗?”
“呵呵,”永嘉帝笑出声来,“朕倒是今日才知道,我赵家的女儿,竟然还会嫁不出去?”
丽太妃怔了怔,她太清楚皇帝的这声冷笑意味着什么。
她的这个儿子,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
丽太妃忽然有些怕了,毕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总像是隔了一层。
她有些后悔了,不该在这件事上触霉头。
“算了算了,皇帝若是觉得这门亲事不好,那就算了,本宫在宗室里挑挑吧。”
话音一落,永嘉帝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母妃,您就是想用这门亲事令赵氏皇族蒙羞吗?”
丽太妃吓了一跳:“就是在宗室营里随便挑一个,哪里就会令皇室蒙羞了。”
“那也不行!”永嘉帝声色俱厉,拍案而起,“朕这便下旨,夺了朱玉世子之位,让刑部秉公办案,王子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小小的朱玉!”
永嘉帝没给丽太妃开口的机会,拂袖而去,留下丽太妃怔怔而立,良久,她忽然反应过来,不行,不能这样,若是夺了朱玉的世子之位,魏老夫人岂肯罢休?
不,如果刑部真的秉公办案了,朱玉就只有死路一条。
朱玉是魏老夫人唯一的亲孙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魏老夫人会怎么做?
丽太妃想了想,还是让身边的心腹出宫,告诉魏老夫人,皇帝不同意这门亲事,而且暗示朱玉这次的案子怕是会很棘手。
一个时辰后,心腹回来,带回一只锦匣。
“魏老夫人让奴婢把这个带回来,请您过目。”
丽太妃秀眉微蹙,对心腹说道:“打开吧。”
心腹小心翼翼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目瞪口呆。
那是一张破鱼网。
鱼死网破!
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瞬间便蔓延全身,明明是炎炎夏日,丽太妃却全身冰冷,宛若身处寒冷冬季。
她太了解这位从姐了,说到办到,且,除了对自己的儿子孙子,她这位从姐对任何人都是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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