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鲜红色的蛊虫,流出的却是蓝色体液,
一时间,房间中的二人不再慌乱,而此地也变成了蛊虫的炼狱。
危机解除,红姑力竭,笛子脱手落在地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
同样瘫坐在地上的叶无双被这响声吸引,侧头看去,
此时她才发现,那笛子并非玉质,而是骨头。
苗疆素来神秘,有些奇怪的法器倒也正常,叶无双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早该用这个。”她暴躁踢开脚边一只还在蠕动的蛊虫,看向红姑的双眼中满是不解。
而红姑似乎还没有从呆愣的情况中走出来,她拾起骨笛,紧攥着的指节发青,
“笛声会暴露位置。”
叶无双心头一紧,“我刚刚没有听到笛子声音,”
“人听不到,但是虫子能听到。”
她音落,向房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我不能留在这里,你照顾好圣女,若我死了,自然会有旁人给你银票。”
红姑离开,在房间留下一个瓷瓶,“此药能压制幼蛊。”
音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无双伸手,却没有理由挽留。
她在红姑的背影中看到了坚定、决绝。
红姑出去后,叶无双唤来书兰,语气没有质问,反而带着困惑:
“你刚刚没听到什么声音?”
书兰直到看到房间中的惨状时才惊觉刚刚有一场激战,一时间相当后怕,“小姐你……”
叶无双在书兰耳边简单说了几句后叮嘱道:
“你快去寻红姑,务必保证安全。”
书兰走后,她来到圣女身旁,打算给其施针,以控制毒素。
她并不轻松,刚出府的红姑更是艰难。
红姑冲出侯府时,夜风裹着秋露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反倒让她因惊惧而慌乱的心境镇定了几分。
她快速向西边飞奔。
原本在皇城的落脚点里还有许多手下,她不能去,
她赶去城西一座废弃的染坊,那是她早前便踩好的点。
还未翻过矮墙,腐坏染料混着潮湿木头的味道冲进鼻腔,让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侧过头深吸口气,她抬手将骨笛抵在唇边,
第一声无声的震颤从笛身传出时,墙角砖缝中窸窣响声在寂静的夜晚很是明显。
十几只通体赤红的蛊虫钻出,触须不断抖动,向她脚边靠近。
红姑眼中带着不舍,但还是继续吹响骨笛,
只见虫子们在原地挣扎几瞬后,如同在侯府中的蛊虫一般,互相撕咬。
此时若有人在旁边便会发现,这些虫子的体液是黑色的,几乎与夜色融在一起。
留好虫尸,笛声陡然停下,她翻身跃过矮墙,落在院内。
站稳身体,她再次吹响骨笛,仍旧没有声音,但能看出,这次更加吃力。
染缸后、房梁上、甚至她自己的袖口里,潮水般的赤红甲虫涌出。
它们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一般,突然互相撕咬起来。
前一刻还有序向前的蛊虫,此刻却如同炸开的火星,疯狂啃噬同伴。
黑色与蓝色体液溅在青砖上,空气中满是古怪的腥臭味。
看着满地虫尸,她放下骨笛,身体止不住颤抖,
这些蛊虫,只有极小一部分是她豢养的,剩下全部是被改造过的。
这些蛊虫相当强悍,就连她的控蛊术都只能勉强干扰。
若此时有更加强大的蛊虫,她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这会儿虫尸已铺满半个院落,她抬脚落地,一只尚在抽搐的蛊虫被她踩在脚底,
她离开时,故意将木门撞得哐当响。翻墙时,她又扯下半幅衣袖在地上抺了几下,顺手挂在墙头。
她离开时动作相当迅速,如法炮制在另一处破庙中又将此事做了一遍。
等她一身疲惫从庙中离开时,明月挂在树梢,像个银白灯笼。
刚拐进暗巷不久,身后便传来窸窣的瓦片轻磕声。
有人跟踪!
红姑的心在一瞬间提起,但同时,她也放下心来——圣女暂时安全了。
“红姑。”瓦片声音刚刚还在几丈远外,几息间便来到身后。
那声音沙哑,像刀片划过琉璃瓦一般刺耳。
红姑站住,转身的同时,左手摸向腰间。
手中的暗器让她心中安稳了一些。
只见月光下,六道人影被拉长,投在巷壁上,
几人站位呈犄角阵型,将她退路彻底封死。
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脖颈处露出一截青黑色狼头纹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刺耳声音再次响起:“祭司大人十分挂念圣女,你们在外游玩许久,也该回去了。”
“你将不眠不休的追杀叫做游玩?”
“你应当知道,若是祭司大人真的下杀手,你们也无法来到皇城。”
这话让红姑脸色更加苍白,不过这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你年纪不小,应当是懂得道理的。祭司之位是大人坐,还是大人的哥哥坐,圣女决定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