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静静地说道,“我要走了。”
“去哪?”
然而很快,邢妄沉默了。
每天守着她从日出到落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会恍惚地想,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只要阿月能醒来他都愿意。
曾经一晃而过的场景,他也曾在寂寞漫长的的黑夜里预想过无数遍。
人类世界那么危险,要是阿月醒来要离开,他会笑着道别。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邢妄却像贪婪狡诈不想兑现诺言。
“为什么要走,在这里不好吗?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做好多好吃的,蛋糕茶点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出去买,如果在家玩得累了,我们就去旅游……”
“邢妄。”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男人倏地止声,垂着毛茸茸的脑袋,身体沉默微颤。池初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硬硬的,有点扎手。
“我的身份会惹人猜疑,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保护不了我的。”只是一个曹龙就这么难以解决,若是遇到更强大的势力……
“打算什么时候走?”司瑾坐在她旁边,垂眸打理雾蓝色的头发。
“明天。”
搭在头发上的动作一顿。
邢妄蓦地扭头背身,宽背深深呼吸几口,他重新扬起笑容,眼眶红红的,“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走吧,万一碰到海水发炎——”
他忘记了,鲛人和人类不一样。
司瑾很轻地说:
“邢妄说的对,你的伤口还没彻底痊愈,前些日子又被注射太多的药物。以防万一,还是再留一些时日我再观察观察。”
长发如瀑,在他手中编织成精美的斜辫子,末了,用一个贝壳珍珠做成的小发圈缠绕系紧。
池初月斜视一眼,在两人隐隐祈求的目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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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川接到邢妄的电话,才知道池初月醒了。处理好手中的事情,开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男人风尘仆仆裹着寒风闯进温暖的室内,大厅灯火通明,邢妄和司瑾各坐在沙发一端,一个玩手机,一个看电脑。
顾淮川在玄关处弯腰换鞋,“阿月呢?”
“在房间里,刚才说累已经休息了。”邢妄抬头看了一眼,神情郁闷地戳着手机页面,自言自语道,“她今晚都没有吃我做的排骨。”
回应他的只有间或响起的键盘声。
顾淮川瞥了一眼二楼,不忍去打搅。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明天再见也不迟。
“事情都处理好了?”邢妄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嗯,关于阿月的信息我都抹干净了,不过那家伙进了监狱也不老实,一直大喊大叫说阿月是鲛人的事情。虽然对外说是他的臆想,但万事小心一点总没错。”
过了半晌,邢妄有些郁闷地问:“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不能保护阿月吗?”
寂静无声。
司瑾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色药品,“世界那么大,又不仅限A市。换个身份和名字生活不就没人知道了。”
顾淮川赞同地点点头,“我已经着手为阿月安排新的身份了,等风声过去,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毕竟在这之前,他也从未知道阿月居然是鲛人。
司瑾笑着推了推眼镜,意味不明地道:“白费功夫。”
话音刚落,他就捧着电脑上楼去,邢妄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也趿着拖鞋回房。
顾淮川:“?”
不理会莫名其妙的两人,抱着衣服到浴室洗漱,不经意看到镜子里憔悴的面容,打定主意给池初月一个好印象。
刮胡修眉,挑选第二天的香水和衣服搭配,忙碌到深更半夜才躺下休息。
凌晨天蒙蒙亮,他突然惊醒,正要再耳尖地听到隔壁有窸窣的动静。
脚步很轻,蹑手蹑脚。
不可能是邢妄和司瑾。
顾淮川顿时清醒过来,赶忙洗漱换上准备好的西装外套,下楼来到客厅,“阿月,早上好……”
冷不丁滞住。
女生穿着白色的大衣外套,雾蓝色头发被编成一条粗大的麻花辫子垂在胸前,几缕碎发斜挂在浓密的眼睫上,使她一时看不清突然出现的人。
“…顾淮川,早上好。”她也愣住了,手搭在门把手上欲开不开。
顾淮川蹙着眉上下打量,“你要出门?”
池初月暗暗松了口气,扬起笑容,“在这里待久快憋死了,想出去透透气。”
“……”
男人抬腿朝她走来,一步一步站到面前俯视她,很久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将她困在玄关的角落。
男人长得高高大大,一言不发的样子自带压迫感,池初月退后半步仰头看他,“顾总要一起去吗?”
“…走吧,我陪你。”
男人的的手臂穿过她面前将门扭开,冷空气瞬间灌进来。
两人并肩在外面的花园里走了走,别墅建在市郊,安静到只有鸟的鸣叫。
池初月看他没有要走的迹象,主动挑起话题:“我记得蒋家别墅也是建在郊外,那这里也离海边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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