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整个人匍匐在地,身体微微发抖,过去的那些不堪根本无法回首。
他呜咽道:“小公爷看了草民的文章,沉默了许久,草民还以为写得不好刚要接过不想小公爷说想请草民去郊外的酒楼里吃饭细谈。”
“草民便跟着小公爷一起去了郊外,不想小公爷当下提出要将草民的这一篇文章买下来。”
“这可是草民的心血哪里肯卖,草民便婉言拒绝,心中觉得王家人颇有些不妥当便想离开。”
王灿吸了口气,身体越发颤抖得厉害,那双眸子却像是着了火,亮得惊人。
他赫赫喘着粗气,缓缓侧过身抬起手点着一边的王昭咬着牙道:“都是他!他见我不肯将这篇文章卖给他,竟是动了杀心。”
“当下用蒙汗药将我蒙倒,又差人将我扶到了郊外一处庄子里。”
“草民被锁在了那一处院子里,外面便有人放火要活生生烧死草民啊!”
“皇上!求皇上替草民做主啊!!”
萧泽登时愣在了那里,瞧着此人的容色做派不像作假,难不成王昭竟是真的欺君罔上,残害进京赶考的学子?
这如果是真的,那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
王昭此番显然有些慌了,连连后退了一步,不敢对上王灿那冰霜般的眼神。
王皇后上前一步同萧泽躬身福了福道:“皇上,此人不晓得是宁贵妃从何处弄来的阿猫阿狗,胡乱编个故事就要污蔑当今状元郎?”
“陈平三问这篇文章,此番说是他写的可有什么证据?口说无凭!”
“皇上一定要好好处置了这厮,不然以后这些刁民就会肆无忌惮地攀扯撕咬大齐世家子弟,当真是乱了礼法伦常。”
“皇上!”一边早已经哭了出来的王灿深深吸了口气,跪行到了萧泽的面前,砰砰砰磕头道:“皇上!草民绝无半句谎言,陈平三问确实是草民所写,草民自己写的文章草民自己清楚得很。”
“回禀皇上,其实这篇文章根本不是陈平三问!”
王灿这句话刚说出来,一边早已经慌了神的王昭忙上前一步跪在了萧泽面前磕头道:“皇上!还请皇上替臣作主啊!”
“今日臣拿捏住了沈家人造反的把柄,沈家人以及贵妃娘娘便是如此污蔑臣,臣冤枉啊!”
“臣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王家也断没有一个叫王灿的远亲,都是沈家人编造出来的。”
“皇上,您瞧瞧,连这个骗子自己都承认了,他竟然敢说这篇文章根本就不是陈平三问,简直是无稽之谈!”
“还请皇上将此欺君罔上,沽名钓誉之徒抓起来重判!以儆效尤!”
沈榕宁冷哼了一声,看向王昭淡淡笑道:“王小公爷,你这是在急什么,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呢?”
她朝着跪在地上的王灿道:“无妨,今日你想要的公道,本宫帮你主持定了。”
“你放心大胆地说,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可欺瞒皇上,听清楚了吗?”
王灿感激地冲沈榕宁磕了一个头,随即缓缓直起身。
宁贵妃这几句话便是给他吃下了定心丸,他更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气。
王灿本来就是清雅端华,惊才绝艳之人。
即便是被烧得面目全非,依然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抹清高的影子。
他缓缓仰起头环视了四周宾客一眼,一字一顿道:“草民当初借助前朝大儒陈平的观点作题写文。”
“皇上,草民从儿时起在家父的教导下,便开始钻研前朝大儒陈先生的文章,日子久了心中自然有些话想写出来。”
“草民原本写的是陈平十问,只是呕心沥血写了三年后却发现先生思想如浩瀚星辰,哪里能一时半会儿写完的,便只写了三点,谓之三问。”
“彼时已经到了春闱的时候,草民便拿着这篇文章想要借国公爷的手送到主考官的手中,迫切希求京城大儒能指点一二。”
王灿吸了口气,早已经泪水涟涟。
“不曾想这篇草民的得意之作竟然会让草民陷入如此万劫不复之地。”
他忽而转身死死盯着面前的王昭咬着牙道:“既然小公爷一口咬定这篇文章是你写的,不如我们现在就比试一番。”
“陈先生对天理伦常提出十问,我只写了前三问,你我以一炷香为号令,一炷香内将陈先生的后七问剖析而出,撰写成文,让诸位大儒先生们评评理。”
“若这文章真的是你所作,小公爷的才华那便是有目共睹,定然在我这个废人之上。到那时我甘愿认输,以命还小公爷一个公道。”
王灿虽然站在王昭面前,衣着普通,浑身都是大火烧伤后留下的丑陋疤痕,便是声音都让人听着刺耳。
可此时王灿的一席话,竟是光明磊落,令人不得不佩服。
王昭顿时脸色发白,他一向讨厌前朝那些大儒们的酸腐,更别说是细心研究他们的文章和观点。
也是最近自己通过陈平三问出了名,担心圣上宣召的时候问起来,这才读了几卷前朝大儒陈先生的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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