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茶盏在石桌上轻轻一磕,青瓷相击的脆响让院子里的风都静了静。艾时看着杯里打转的茶叶,突然觉得藏着掖着没意思——这老道一眼就能看穿刘胜的底细,自己这点勾当怕是瞒不过去。
“道长,”他放下茶盏,指尖在粗糙的石面上划了划,“不瞒您说,我们是吃‘地下饭’的。”
王勇和张老二的身子同时一僵,阿冰也抬眼看他,显然没想到艾时会这么直接。
“地下饭?”老道士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丝了然,“是摸金,还是发丘?”
这一问,倒让艾时愣了——寻常人听见“地下饭”只会想到挖煤,哪会知道摸金发丘的门道?他心里一动,试探着答:“都沾点边,没那么多讲究,能混口饭吃就行。”
老道士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二十年前,倒斗行里有个姓姚的把头,一手‘天星分金定穴’的本事出神入化,可惜后来在因为赌博的事折了,你认识?”
艾时的心脏猛地一跳,攥紧了拳头:“那是我师父。”
“果然。”老道士点点头,放下茶盏,站起身,“贫道张迈友,江湖上给点薄面,叫一声慧灵子。”
“慧灵子?!”王勇手里的茶盏差点掉地上,“您是……是张天师?”我以为张天师是神话小说呢!这……竟是真人存在!
张迈友摆了摆手,道袍扫过石阶:“什么天师,不过是个守山的老道。”他看向艾时,眼神沉了沉,“你师父当年救过贫道一命,这份情,总得还。”
艾时突然明白过来——难怪这老道会出手帮他们,原来是冲着师父的面子。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勇、阿冰和张老二也赶紧跟着跪。“道长,”艾时的声音有点发哑,“我们被刘胜那伙人追得走投无路,还请您……”
“起来吧。”张迈友扶起他,“贫道既让你们进来,就不会看着你们被欺负。只是……”他话锋一转,“倒斗一行,损阴德,伤根基,你年纪轻轻,总不能一辈子干这个。”
艾时低下头:“我也想过,但除了这个,别的不会。”
“未必。”张迈友指了指院门口的老松树,“树挪死,人挪活。你要是想学点护身的本事,贫道倒可以教你。”
艾时眼睛一亮,“咚”地磕了个响头:“弟子艾时,愿拜道长为师!”
张迈友扶起他,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习武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拳脚功夫得练个三年五载才能入门,倒是有套内功心法,叫‘气化神’,或许对你有用。”
“气化神?”艾时追问,“这心法有啥用?”
张迈友笑眯眯地摇着蒲扇:“用处?得看你用到哪。练得好了,强身健体是小,遇险时说不定能保命。”他转身往正屋走,“跟我来。”
正屋里的三清像前燃着香,烟丝袅袅。张迈友从供桌下摸出个蒲团,放在地上:“坐下,贫道教你口诀和法子。”
艾时依言盘腿坐下,王勇三人也凑过来,想听听究竟。
张迈友走到他身后,声音放缓,带着种奇异的韵律:“这‘气化神’分十二步,你且记好。”
“第一步:闭目冥心坐,握固养静思神。”张迈友的手轻轻按在艾时肩上,“像这样盘坐,眼睛轻闭,舌顶上颚,身子要直,别耷拉着。心里别想别的,就数自己的呼吸,要柔得像风过水面,一点声都没有。”他示范着握住艾时的手,将他的拇指掐在无名指根,其余四指握紧,“这叫握固,能锁住元气,保持十分钟再说。”
艾时跟着照做,刚闭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后背的伤口也隐隐作痛,总忍不住想动。
“别急,”张迈友的声音像带着股安抚的力量,“第二步: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他自己轻叩牙齿,发出“咯咯”的轻响,“三十六下,然后两手抱头,手心捂住耳朵,这样呼吸九次,呼吸要跟叩齿、抱头一块儿做,都得轻。”
艾时跟着叩齿,牙齿咬得有点酸,手抱头时,掌心捂住耳朵,外界的声音顿时小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在颅腔里回荡。
“第三步: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张迈友用食指在自己后脑勺敲了敲,“捂好耳朵,用食指在这儿敲,会听见像打鼓的声音,左右各二十四下。”
艾时依样敲去,果然听见“咚咚”的闷响,像从骨头里发出来的,敲到二十下时,后脑勺有点发麻。
“第四步:微摆摇玉柱。”张迈友低头扭颈,肩膀跟着左右摆,“低头往左右看,肩膀也跟着动,各二十四下,活泛活泛脖子。”
艾时跟着摇摆,只觉得脖子僵得像块木头,摆到十下就开始发酸。
“第五步:赤龙搅水精,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张迈友伸舌在嘴里搅动,“用舌头上下左右搅,让嘴里生津液,这叫‘神水’,然后鼓漱三十六下,分三次咽下去,咽的时候要想着那水顺着喉咙往下走,到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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