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黑色宾利浓烟滚滚。
坐在前面的林湛用胳膊撞碎玻璃从车里爬了出来,他走到后面一看。
透过碎裂的玻璃窗,车厢里,陈兖生双目闭着,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孩。
“兖哥?”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刚要抬手,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痛楚,他右边的胳膊扎进一块长长的玻璃,流了不少血。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孩,她毫无意识的躺在他怀里,苍白的脸上依稀可见斑驳的泪痕,蓝色裙摆上有些血迹,他看了几秒分辨出这应该是他自己的。
“梁羡宜?梁羡宜?”
低沉的磁音唤着她的名字,沙哑又有几分吃力。
唤了好几声,女孩眼皮终于动了动,慢慢掀起。
她先是惊讶于自己被陈兖生抱在怀里,且他们都动不了,等看到他胳膊上的伤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陈先生,你受伤了。”
“废话,我知道。”
后座的两边车门被撞瘪死死卡住了,这时林湛找了根趁手的树枝过来,然后帮他们把车门撬开。
车子的黑烟越来越多,可能会爆炸,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陈兖生让林湛先把梁羡宜拉出去,然后他把胳膊上的那片碎玻璃拔了,再从车里出去。
经历过一场枪战,又被货车撞击,车子又翻下山,这么一波三折的惊险后她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且一点伤没有。
她看着从废弃的宾利上出来的男人,他白衬衫几乎被鲜血染红,刚走了一步突然踉跄了一下,吓得梁羡宜和林湛同时跑过来扶着他。
“兖哥,你的腿受伤了。”
林湛皱眉看着陈兖生的腿,他的腿曾经中过弹,因为当时他们所处的环境没能让他及时得到医治,导致伤口感染,那条腿差点就废了。
他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幅画面,兖哥要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受这一身伤。
为了保护梁羡宜,陈兖生相当于是拿自己当人肉垫子了。
“没事,都是皮外伤而已。”陈兖生口吻轻松,然后瞥了眼身边微微低头,眼底有星星点点的女孩。
他抬手捏了捏女孩的下巴,将她头抬起来,“梁羡宜,又哭什么?”
“我没哭呀。”她声音都在哽咽,但确实很努力的在绷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还能走吗?”她担忧地看着他的腿,黑色西裤此刻有些皱巴巴的,还沾了不少灰尘,但看不出来他的腿究竟伤的怎么样了。
陈兖生觉得她问得都是废话,“不能走你背我?”
女孩一时面露难色,她要是能背得动他的话也不是不行……
陈兖生现在没那个心思打趣她,一手搭在了她肩上,另一只手却撇开了林湛。
林湛:……
然后听见他说,“行了,救了你一命扶我走路总可以了吧?”
梁羡宜狠狠点了点脑袋。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山林里一片漆黑,打开手机还没有信号,只能用作手电筒照亮。
刚走了两步,陈兖生想起什么。
“林湛。”
林湛快步走了过来,“兖哥,怎么了?”
男人黑眸微微敛着,“你负责从现场和我们相反的方向出发,记得留点线索,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的,你去拖延点时间。”
然后又抬了抬下巴,“沿着这条路西北方向十公里后我们再汇合,懂了吗?”
梁羡宜倒是听明白了,“我们要和林湛分开走吗?”
“对!”
林湛有些迟疑,“兖哥,我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们……”
兖哥受了伤,其实倒也没那么大问题,不过还有个梁羡宜在,真遇到什么危险,兖哥还得分心去保护她。
陈兖生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死不了,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林湛点点头,“好的兖哥。”
走之前林湛还留下了唯一的一把枪给他护身。
看着林湛独自阔步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黑夜里。
陈兖生拍了拍女孩的脑袋,“发什么呆,该走了。”
梁羡宜收回视线,恰巧一阵风吹来,山林里树木之间发出呼呼的声音,奇怪的有些可怕。
她碎碎念,“林湛就一个人走了,他不害怕吗?会不会很危险啊?”
在她的认知里,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大家一起走吗,还互相有个照应,如果一个人单独走,那万一发生意外谁也帮不了他。
陈兖生失血过多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唇角微勾,“少了我们两个拖油瓶,林湛他一个人都能走出去了。行了少担心别人了,赶紧走吧。”
现在虽然天色黑,但好在月亮和星星都在,尤其是月亮,圆圆的一个悬在夜空中,皎洁明亮。
山林里映照着一抹月辉,梁羡宜扶着陈兖生往约定好的方向走去。
这座山不算完全的荒山,也有人工的痕迹但估计是又被废弃了,路过的时候还能看见矿泉水瓶子之类的垃圾。
想到水,梁羡宜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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