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滦离开了林峰的马车,走到遍地的尸体旁,开始仔细地清点。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他需要了解这个血腥夜晚的确切死亡人数。
而林峰,在一旁打着瞌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周大牛则已前往驿馆,将花娘和熊大接回。
花娘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但她却乖巧地爬上马车,依偎在林峰的胳膊旁,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天色渐亮,却无人带着盗匪的首级来领赏,那些关中的逃兵也未见踪影。
曹滦在跃龙镇里四处巡查,却未发现任何盗匪的踪影。他们仿佛在林峰开始大开杀戒的那一刻,就如惊弓之鸟般逃之夭夭了。
曹滦将几个麻袋扔到林峰的马车前,“大人威风赫赫,盗贼闻风丧胆。这是那些逃兵给您的礼物。”说着,他一脚踢开麻袋,几颗人头滚落了出来。
“赏!”林峰一声令下,熊大随即将一个五两的银锭扔到了曹滦的脚下。
“我不管是谁杀的,谁带人头来,钱就给谁,这就是我的规矩。”林峰淡然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随着林峰的一声吆喝,周大牛笑着驱使马车前行。曹滦突然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林峰反问。
“不知道。”曹滦坦然回答。
“那太好了……”林峰低声自语,随着马车的远去,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尸体、人头,以及那块沉甸甸的五两银锭。
曹滦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五味杂陈。处理尸体对他来说并不难,只需将其扔下山崖,自然会有野兽来清理。
然而,那块银锭在他手中却显得异常沉重。
“大牛哥,你真厉害,一刀下去,那家伙的脑袋都快被砍下来了。”熊大在马背上拍着周大牛的马屁。
“嘿嘿,我以前在山上遇到的虎豹、野猪多了去了。这种时候,气势绝对不能输。一旦没了气势,连野狗都会追着你咬。一开始就要镇住他们,镇不住的话,两百多人不要命地冲上来,咱们这十几把猎弓可顶不住。”周大牛分享着他的经验。
当天下午,一行人抵达岷江渡口。
然而,林峰在看了渡口的小船后,却坚决拒绝走水路。
那些船只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舢板,风一吹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尽管船老大自夸这是江上最好的船,但林峰显然并不相信。
短短半个时辰内,他已经看到船伙计从船舱里往外舀了三次水。
虽然走水路到犍为郡的僰(bó)道城只需三天,而走陆路至少需要八天,但林峰宁愿选择更长的陆路也不愿冒险乘坐这些破旧的船。
在山路上遇到麻烦或许还有自救的可能,但在江上遇到危险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蜀地的水系水量充沛、浪高水急,尤其是面前的岷江更是波涛汹涌。一条船刚刚放下水去转眼间就漂得没了踪影,难怪走水路能在短短三天内抵达绵州。
然而林峰却坚决选择走旱路,他认为水路太过危险,这个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即使是像周大牛这样的汉子看着滔滔江水,也脸色发青,更不用说像熊大这样的旱鸭子了。
在充分采购了食物之后,大家踏上了蜀地曲折的山路。
时而穿越云雾缭绕的山巅,时而跋涉在细雨蒙蒙的山谷,那无尽的绿色景致甚至让人有些视觉疲劳。
就连一向活泼的花娘,此刻也显得沉默寡言,独自躺在铺满厚实被褥的马车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流转的风景。
几百里的路程,做了不少好事。救了数位落难的人,还抢劫了七八个强盗,并夺取了他们的财物。
这些强盗被周大牛毫不留情地从山崖上扔进了汹涌的岷江,而他们的财物,自然也就成了周大牛他们的战利品。
周大牛甚至开始幻想,如果每年都能跟随林峰前往蜀都一次,或许他们就可以过上更为富足的日子。
五天之后,车队不断壮大,救到的男人相对容易安置,只需将他们送至官府即可。
然而,那些获救的女性却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尽管大乾的民风相对开放,对贞操观念并不十分看重,但这些女性在强盗窝中尚能苟且偷生,一旦被救,却寻死觅活。
林峰不禁感到恼火,甚至曾有过将她们全部卖到青楼的冲动。
“别再哭了!”林峰严厉地命令道,“再哭就把你扔进江里。有喜欢的男人就跟他走,没有的就跟我走。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
这番话立竿见影,妇人们立刻止住了哭泣,开始围绕在花娘身边,展示自己的各种技能,以期在车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与此同时,车队里刚救的一个男人已经连续三天以泪洗面。
听说,他的妻子在遭遇强盗时毅然跳江,而他也在反抗中被强盗打瘸了一条腿。
这个悲惨的故事让林峰深感同情,也她明白一个道理,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好不要轻易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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