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宁哭喊道：“夫君，你醒醒啊，别吓唬我。”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你想救他吗？”
“想，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她急切地问道。
“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你要是想救他，只能启用秘法，把他的魂魄拉回来。”那声音说道。
她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我去，我现在就去。”
“可是你刚才说过，你并不想一直留在这里。”那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景宁一愣：“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救他吗？”
“虽然你是圣女，但你体内血瞳的力量被完全压制住了，你无法启动秘法所需的大阵。只有你承认自己的身份，愿意留在这里，开启血瞳的力量，才能救他。”那声音解释道。
“好，我留在……”她刚要说出口，刚才那种抗拒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她捂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还是不愿意吗？你再这样耽搁下去，他可就真的没救了。”那声音催促道。
“我，我……”她支吾着，答案就在嘴边，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说不出来。
“还在犹豫？只有用出血瞳的力量，才能救你心心念念的人！”那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只能使用血瞳！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然而，似乎又有另一种力量在拉扯着她。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模糊，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该怎么办！”她痛苦地喊道。
“你是夏巫部落的圣女，是夏巫部落天神的后代，拥有血瞳的力量。”那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夏巫部落圣女，我是夏巫部落圣女。”她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然后站起身，走到墨凌渊身边，用力将钉穿他身体的那根铁棍拔了出来。
“我是夏巫部落圣女，只有血瞳的力量才能救你，我一定要救你。走，我带你走，我们去祭坛。”
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墨凌渊一步一步往前走。可是，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出不去，快放我出去！”她焦急地喊道。
“你出不去，是因为你的心还不够坚定。你愿意把意识交给我，让我清除那些不坚定的东西吗？这样你们马上就能出去了。”那声音说道。
“我要出去，我要救他，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她急切地说道。
“好，很好。”那声音满意地说道。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突然响起：“臭女人！你给我清醒过来！”
这一声喊如同平地惊雷，苏景宁的眼神又变得茫然起来，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个傻子！你不是什么夏巫部落圣女，你是苍阑皇后，是佛前优昙花转世！”那声音喊道。
“皇后，优昙花……”她喃喃自语。
“你清醒一点，好好想想，想想你和你夫君以前的事情，想想你哥哥，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声音继续说道。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两种声音在她脑海中不断拉扯，仿佛一场激烈的拉锯战又开始了。
刚才一直引诱她的那个男子接着说道：“你再这样下去，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永远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夫君，他是我夫君，他是……他是……”她有些语无伦次，实在忍不住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臭女人！你是不是真的傻了！你难道忘了吗？他叫墨凌渊。”那声音喊道。
墨凌渊！
这三个字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他叫墨凌渊，他是我夫君，他是……苍阑皇帝！我是苍阑皇后！”
她猛地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对，我是苍阑皇后，我是优昙花转世，我拥有纯净的力量，我不需要血瞳的力量，我可以救他！”
这时，那个男子不甘心地冷哼了一声：“但愿你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醒过来！傻女人你赶紧醒过来，你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苏景宁突然睁开了眼睛，黑暗一下子消失了。映入她眼帘的是轻纱幔帐，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袅袅果香。
苏景宁猛然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
细密的冷汗浸透额发，顺着下颌滴落在绣着并蒂莲的寝衣上。
"小姐总算醒了，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
冰清轻掀床幔，忽见苏景宁失魂落魄的模样，手中铜盆险些落地，
"您脸色这般苍白，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当她指尖触及苏景宁后背湿透的寝衣时，脸色骤变，转身便要传唤御医。
苏景宁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不必。
"只是做了场噩梦。"沙哑的嗓音带着余悸。
"可您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奴婢这就备水为您沐浴。"冰清不敢违逆，却仍忧心忡忡地望着她空洞的眼神。
氤氲的水汽在浴室内弥漫，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躯，苏景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她屏退宫人，将意识沉入魂海："小青！"
半晌，脑海中传来小青炸毛的咆哮："你不要命了？方才你的气息忽强忽弱，意识几乎溃散！"
"方才......多谢你。"苏景宁将脸埋入臂弯，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处，"这次连累你损耗修为了。"
"算你还有良心！"小青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为了闯进你的梦境，我足足耗了三百年修为！下次再这般莽撞，本龙可不管！"
待与小青断了传音，苏景宁将整个身子沉入水中。
冰凉的水珠漫过头顶，她直到胸腔憋得刺痛才猛地抬头，大口呼吸着潮湿的空气。
窗外不知何时已暮色四合，寒意顺着脊梁爬上后颈。
她裹着厚厚的锦袍坐在妆奁前，铜镜里映出眼底青黑。
两次遇险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回放——幻境中被替换的墨凌渊，梦境里伤痕累累的爱人。
对方总能精准地抓住她最脆弱的软肋，那些看似拙劣的手段，却总能轻易撕开她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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